“我是夏油杰。”
新学年、新班级,为了让同学们能互相认识,班主任会安排班里的学生做自我介绍。轮到他时,夏油杰的眼睛下意识瞥了一下斜对面的黑泽晴世还有雏咲深羽,在发现他们两个连头都没有转一下的样子后,又轻飘飘地收回了目光,低头坐回座位上。
没关系,只是刚认识,以后会有机会的。夏油杰这样想着,一面盯着发下来的新书发呆,一面思考怎么和黑泽晴世还有那个雏咲深羽打好招呼,要是可以的话,他希望能从她们那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有些特别,所以才会看到且有能力收拾那些怪物。
夏油杰不晓得别人的童年是什么样的,反正,在他的童年时期里一直有层挥散不去的灰色。他四五岁的年纪,就能看见除了自己和身边的人之外存在的各种各样的怪物。那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那些怪物长得千奇百怪,有些并不会对人做什么,可有些发现被看到之后,会主动攻击人,那些毁灭性强悍的怪物对于还算是小孩子的夏油杰来说,是很困扰的一件事。损毁的物品不论如何解释都得不到理解,直接或小心说出不一样的世界甚至会被怀疑是否有精神疾病,他得到的误解和嘲笑是生活中最多的一部分。还算有点记忆的,是一个长得很像猴子的同学带着他的伙伴,冲他龇牙咧嘴、做他们那个年龄能想到的所有坏事。
那群人叽叽喳喳的时候,真的跟电视放的猴子一模一样。
当然,作为听爸爸妈妈话的好孩子,夏油杰不应该这么说他们,但也绝对不是什么能被欺负的人。他喜欢看奥特曼,不代表要像奥特曼主人公一般被人欺负还要忍气吞声,所以在自己漫长的小学生活里,打架和请家长是常有的事,要不是因为父亲的工作经常需要调动需要搬家转学,他的名声估计比现在还要差劲,连带着爸妈也会受到附近邻居的排挤。时间一长,父母也相信了他的异常是那些他们看不到的东西所为,但都是普通人的他们完全没有办法为他们的儿子向他人解释那些看不见的怪物,只能一次次带着儿子给别人家赔礼道歉。
夏油的妈妈只是一个家庭主妇,面对自己无法看见的事物,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更加耐心地劝导儿子不要轻易暴露自己的异常,要更加努力地成为普通人。带他到各个佛寺、神社,祈祷神明能够让自己的儿子不要再被那种东西沾上。他们努力让他活得像个普通人,但一次次看见自己的儿子浑身是伤回到家里,都在告诉他们是在做无用之功。
“杰,你是个男子汉,不要在那像个女人一样给我解释找原因,也不要在那自怨自艾,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遇到的事情得不到解决,除了面对,还能做的就是忍耐,等到你足够强大的时候,能够面对一切时,再来向我说明解释。”
爸爸的教导是威严的,也是直接的。不会听他的解释,只要看到最后的结果,可他作为父亲,也做了自己能做的事情,把自己的儿子送去学各种道场学习,不停地训练儿子的体力,教他面对那些怪物要打回去。渐渐的,夏油杰学会了面对如何面对那些怪物。
可是,没有人,还是没有人和他一样。
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像是蒙了一层灰色的,因为他老是低着头和眼睛,不想和那些东西对上视线;那也是被隔绝开来的孤独,因为没有人能看到他眼中那些丑陋又扭曲的怪物,所以也没有什么人会相信他口中所言;夏油杰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像是迪迦奥特曼里被邪神加坦杰厄囚禁住了的大古,可悲的是,大家不相信他口中的话,也没办法把光给到他身上。
所以,在始业式上看见黑泽晴世抬手消灭怪物的样子,他的心脏控制不住地狂跳。他想要确认,确认自己的正确,确认自己不是一个人,确认自己只是被上天不小心选中的人,这个世界确实如他眼中看到的一般。
“黑泽。”
下课铃一响,夏油杰立即起身,走到黑泽晴世的面前。
“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晴世做笔记的笔一停,抬眼看到和自己同班的夏油杰,对上那双紫色的眼瞳,她点点头,“那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吧。”
起身离开座位时,她还不忘拉上自己的好友雏咲深羽。
作为直升国中部的学生,晴世同深羽关于学校哪里是少有人去的地方很是了解。
他们躲开人群,轻松地来到一间废弃的杂物间。夏油杰跟着黑泽晴世他们走进去时,发现门口像是写了什么看不懂的文字,走进去时视线习惯性地朝周围扫了一圈,没有看见那些怪物,他再结合在始业式上听见的话,开口问道:
“所以你们是真的知道吗?”
“如果你说的是你平时可以看到的东西,对,我们两个都能看到,也的确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
杂物间是很早之前深羽发现的,她和晴世两个人见这没什么人来,于是偷偷在门口设了一个简易的结界术式,作为二人的秘密基地。不过开学前有一段时间没来,这里放的桌椅又积攒了薄薄的一层灰,晴世不太想坐,便站在原地向夏油杰简单地解释起来:
“这个世界上有一部分人会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你平时看到的那些,叫做咒灵。人们的负面情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