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明天会下雨。
第二天,果然下雨。雾从地上爬起来,睡在沙发上,顺便把地上的——刚刚盖的毯子重新盖在身上,听着雨声和雷声睡了。
康睡之前把地上的玻璃大概扫了一下,以防他乱跑扎住脚。
中午十二点,康睡醒了,出了房间,下意识看了眼应该睡在门口的雾。
没人!
他立马清醒,抬头看见一双穿着白袜子的脚,这才稍微松口气。
昨晚去医院检查,还真的是肱骨骨裂。真的算是活该了,引狼入室。真的是好奇心害死猫啊。
算了,都是朋友,而且是自己先招惹他的。
下午三点,珏的电话把雾叫醒。他伸手摩挲,康递给他。
“喂?”
“你在哪呢?不回家干什么呢?”
“额……”他想说在橘家里,但是怕橘没在家,于是就实话实说:“我在朋友家里,等会回家。你要来接我吗?”
“你去朋友家也不知道给爸妈打个电话?”
“哦,我忘了。挂了。”
雾挂了电话就醒了,微微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
巨大的圆形沙发里,雾身高体长的成了圆的的直径。
雾侧身,细心感受现在的状态。
一层经过一晚上沉淀的灰尘。
又一个电话打过来,他起床,穿衣服。康单手端盘子递给他。
雾看见他被固定的胳膊问:“我弄的?”
康装作怪罪,“对啊。吃吧。”
雾勉强的笑笑,接住盘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吃饭。他边吃边想该怎么办,一直到吃完都没想好。
“你这个影响你拍戏吗?”
“我是摄影,不是主角。”
雾松口气,点点头。“那我走了。”
康站在厨房的桌子边上。
他觉得很怪,怪到连他鞋都穿不好,只能鞋舌都是歪的。他赶紧逃离。
康要给他伞,他拒了。
“昨晚真的很抱歉,我以后估计不会来了。你如果要赔偿的话我可以给你,你算算——”
“不用。”康打断了他的话,只是问:“今天好多了吗?”
雾乖乖的点头,拉着行李箱就走了。他下了电梯就狂奔,然后拐到一个巷子里淋雨。
昨天算耍酒疯么?
靠了。
康进入房间,打开窗户,从上往下看看见他蹲在地上,双手捂住脸。
要疯了。
他蹲了十分钟,脚发麻了,才起身。他走出了巷子,成了众多淋雨中的一个。
雾回到家,缩进浴室里,湿冷的身体钻进热水里,手机放在旁边放歌,身体舒服了,但是心灵还是跟湿冷的实铁一样,沉甸甸。
说实话,他还没过去,然后他的嘴又被缝住了,叫不出来。
雾苦着脸躺在床上,盖上被子。
胳膊上的伤口才稍微合上嘴。
痛苦的感觉就像被一张砂纸摩擦身体内最柔软的肉,而且他也叫不出来。
总是太难。
太难受了,太难以形容了,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