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翅鹤感应到来自血脉宗主的怒意,喔哦哀名两声,脑袋耷拉下来,一副可怜兮兮的熊样子。许忘筌见状就更加肯定是阿蛮将青鹤整成这样子,却不知道为的什么,他又想,若是小蛮尊干的,知道为什么又有什么用?
许忘筌忽又有些担心,前些日子听说小蛮尊的血脉晋成了三级,但她毕竟只是个能站在巴掌上的小东西。青鹤铜皮铁翅被她伤了还好说,可万一小蛮尊不小心被青鹤啄一下子,那可也是要命的事情啊!他越想越不放心,可从青鹤傻乎乎的脑袋里又挖不出任何有用的消息。
许忘筌知道殷小蛮尊有事没事爱在老祖办待着,犹豫着要不要从殷勤那里探下口风,猛听得丹室里传来砰砰砰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用力拍桌子。
许忘筌吓了一跳,以为他在院里待的久了,惹得殷勤不高兴,拿服侍他的弟子撒气。他顾不得与青鹤逗闷子,抓了两大把灵米往桌上一撒,转身就往屋里走。
哪知他还没到门口呢,负责招呼殷勤的弟子正慌慌张张地出来,差点与他撞了个满怀。许忘筌平素里最爱教训弟子遇到多紧急的事首要是沉稳,不能慌张,他一把推开那弟子,叱道:“慌什么慌?!”
那弟子被他一吓,脸色煞白如纸,结巴道:“殷、殷主任让我唤......唤您进屋......吃.....吃面。”
“是吃桃吧?”许忘筌怀疑弟子被他吓傻了,纠正道。
“是、是吃面。”弟子总算缓过神儿来,指着屋内道,“孙仙子正在您那八仙桌上摔面,说是要给殷主任煮面,殷主任让我出来问您,要不要也来一碗?”
好个孙阿巧!为了巴结殷勤竟然拿我的桌子当面案了!许忘筌气得将弟子扒拉到一边,快步进屋。
刚进屋,就听见砰砰两声,再看自己的八仙桌上,已是一片狼藉。孙阿巧身子娇小,需得踮起脚干活,她正用力将碗大的一坨面团狠狠地摔在上面。看她那架势,八成还动用了灵力,幸亏那张八仙桌乃是千年楠木所制,否则早被孙阿巧砸散架了。
殷勤嫌桌子附近面粉飞溅,此刻站在一边,看到许忘筌进屋,笑嘻嘻地招呼他道:“许长老今儿有口福了,正好与我一起尝尝小孙的手艺!”
许忘筌强忍着怒气,淡淡地道:“我久已不食人间烟火,面是什么滋味早就忘记了。”
殷勤只当没看出来他的不满,嘿嘿笑道:“许长老道心坚固,高洁出尘。咱家却是个没出息的,不爱仙果爱美食啊。”
许忘筌看到桌角下那块假山石,眼皮子跳了跳,对殷勤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孙仙子将我这丹室当厨房用,我们还是到后院去商议大考事宜吧。”
殷勤点头说好,脚下却不动地方,直到看着孙阿巧动手抻面。她再怎样也是开脉的修士,在灵力的加持之下,其动作之精准协调远非常人可比。只见孙仙子双臂开开合合,宛如干了一辈子面案的老师傅,片刻的功夫便扯出细如发丝的面条来。
殷勤喝彩道:“小孙好手艺,这碗毛细能气死兰州老师傅。”
孙阿巧得意地扭回身道:“兰州在哪里?”
殷勤呆了下,随口胡扯道:“我说的是南瞻部洲的南洲。”
许忘筌忍不住插言道:“殷主任所说南洲可是蛮荒南部某地?我倒是从未听说过此名。”
“非也非也。”殷勤只好胡扯到底道:“我也是从一本杂记中看来的,说是天下共分东西南北四洲,咱们这蛮荒大陆地处西方称为西牛贺洲,除此之外还有东胜神洲,南瞻部洲与北俱芦洲。”
许忘筌皱眉道:“我只知道横渡坠星海可达东周大陆,难道就是殷主任所说的东胜神洲所在?”
殷勤模棱两可道:“或许是吧。”
许忘筌还想问他看的是哪本杂记,殷勤已经转了话题嘱咐孙阿巧煮面时要火猛汤宽。
许忘筌看着那个大瓷钵好生眼熟的样子,又听孙阿巧抱怨道:“还是太小了,东西不趁手煮出来的面也容易成一坨。”
“将就吧,你没看许长老的丹炉也就那么大点吗?”殷勤看面条在钵中根本扒拉不开,叹了口气,又不放心地嘱咐她,不要忘记往面汤里加些大补的肉干。
孙阿巧抿嘴儿故意挤兑殷勤道:“主任藏在兽皮袋子里的肉干不妨拿些出来。”
殷勤佯怒道:“拿出来也行,肉汤全与你喝了吧。”
孙阿巧苦着脸,连说不敢。
许忘筌听不懂二人打的什么哑谜,使劲儿咳嗽一声,唤了两遍殷主任才将殷勤让到院子里。
“我这院中还驯有一只灵鹤,性子比较暴躁,殷主任只要不去理他就没有事情。”许忘筌走在前头,见石桌边上没有青鹤的影子,心中不太痛快,以为青鹤吃了灵米便又出去疯了。他见桌上还剩了一些灵米,忙抢先一步过去收拾道:“都是那孽畜做的好事,让殷主任见笑了。”
殷勤不以为意道:“灵兽妖丹未成之前都是一样顽劣,我这肩膀上就常被小蛮尊.......呃,抓破。”殷勤差一点就把阿蛮经常尿他一身的事情说出来,话到嘴边又改了口,觉得应该给她留几分面子。
哪知他的话音未落,空中一声鹤唳,紧接着一团黑影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