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夫......真是天机子!”大鹦鹉感觉脖子都要被人夹断了,他此刻的肉身,不过是个血脉四级的大妖,加之久不进食,体力血脉全都处于接近枯竭的边缘。被殷勤引动玄武血脉震慑压制,根本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他连着咳出几块肉干,费尽气力,断断续续地辩道,“老......老夫.......为何骗你?再说,倘若老夫作假,那......那闵承真.....也不会看......看错......哎呦......唧唧!”他还要再说,感觉脖子上一阵剧痛,几枚鲜艳的羽毛被殷勤生生拔掉。
“我怎知道那闵承真是不是与你一伙的骗子?分明是两个阴魂不散的野鬼,却要冒充元婴大能,以为我花狸峰没人了吗?”殷勤一根根往下拔毛,心中却在暗骂:你个老王八蛋,仗着自己多活了几千年,就他娘在背后算计老子,还敢推老子去为你挡剑?元婴又怎样?连金丹的修为都没保住,还他娘的猪鼻子插大葱,在老子面前装像?!
天机子还想辩解,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不对!这小王八蛋根本就是装糊涂,故意阴老夫呢!他的手掌是怎么断的?莫说蛮荒极少鬼修,便是有也没那个本事能将霹雳珠以剑意斩为两半!这小混蛋,刚刚凑在老夫身边虚情假意问长问短,竟然是在套老夫的口风,听说老夫修为跌落,就他娘的立刻翻脸!
天机子心血翻涌,又羞又怒,作为叱咤蛮荒千余年的元婴上人,哪怕是被铸剑谷围杀,肉身尽碎,照样能从纵横交错的剑气中从容脱逃!哪怕是修为跌落到金丹之下,照样能凭借智慧,坑杀了铸剑谷的三代修士!哪成想,得意忘形之下,竟然不小心照了这小蛮子的道儿,这可真是八十老娘倒崩了孩儿!
天机子想明白前因后果,只觉得一口老血直冲喉管,却被殷勤的铁臂锁住,上不去下不来,胸中血气翻腾,眼前金星乱闪,眼睛几度翻白,翅膀无力地扑腾了几下,最后脑袋一耷拉,晕死过去。
殷勤的左臂死死夹住大鹦鹉的脖子,直到大鹦鹉软软地垂了脑袋,方才缓缓松了手臂。他的脸上流下汗来,草草包在左掌上的破布又渗出大量的血迹。殷勤的脸色有些发白,心脏也是咚咚直跳,他挣扎着站起身,朝地上晕厥过去的大鹦鹉踢了一脚,见他没有反应,这才长长地吁了口气。
殷勤魂穿蛮荒以来,大大小小的险情经历无数,有的时候甚至要用性命去赌个前途。算上刚刚那一幕,殷勤下注最大的搏命之赌共有两次,上一次便是他在野狼镇外被云裳通过血脉联系锁定神识之后,做出的投靠花狸峰的决定。
这一次,他决定拿下天机子魂魄所寄托的大鹦鹉,看似出其不意,其实却是极为凶险。要知道,对方可是号称蛮荒第一炼器宗师的元婴修士,不但智慧卓绝,更是深谙术数推演之道,万一失手,那这条小命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问题是,对于殷勤来说,又不得不如此做。这可不是前世那些玄幻里所描写的那种,天上掉馅饼一般,凭空掉下个老爷爷,传功送药,待主角比亲儿子还亲的桥段。
天机子曾经的身份可是横行蛮荒的元婴上人,蛮荒修士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信条早就融入其血脉之中。作为修行超过千年的大能修士,天机子没有理由对殷勤,乃至对花狸峰无故示好。殷勤相信,天机子虽然在千余年前,曾经在花狸峰担任过客卿长老,但那也是双方利益交换的结果。
庞大尼对当年天机子遭人追杀,怒蛟真人没有出手相帮颇为不屑。在殷勤看来,怒蛟真人的做法却是无可厚非,虽然不知道当年的真实情形,但天机子在万兽谷做了几百年的客卿长老,却始终没有真正加入万兽谷,就说明其心胸志向并不在万兽谷这边。
至于这次的事件,更是天机子为了逃命报仇,将祸水西引,他的算计最后虽然得逞,借殷勤与阿蛮之“刀”,诱杀了铸剑谷的元婴大能,但对于殷勤以及花狸峰来说,则完完全全是被这老小子利用了。从闵十九,闵一行到最后的闵承真,哪个都能要了殷勤的小命,甚至连云裳也险些死于闵一行的爆丹之下。
至于旁家与武朝的千年恩怨,以及被铸剑谷灭门之遭遇,听起来虽然悲惨,却与殷勤有何干系?仔细想想,花狸峰甚至万兽谷此番与铸剑谷结仇,倒全是拜此人所赐。殷勤若非还对天机子一身阵法符文的本事还存有一丝幻想,早就祭起飞剑割了他的脑袋。
殷勤的乾坤戒已经毁了,里面的宝贝洒落一地,想到自打被铸剑谷的修士盯上,前后损失的灵石都已经是天价了,殷勤恨得飞起一脚将大鹦鹉踢到了甬道之中。
阿蛮与庞大尼醒转都还需要一些时间,殷勤暂时不想惊动他们。他捡起地上的火把,四下学么一阵,找到一根藏于乾坤戒中的兽筋绳索,去到甬道之中,却因为双手不便,根本没法将其捆结实。
最后,殷勤草草收拾起地上的灵石,丹药这些东西放在洞府里时间长了也会被吸干灵气。他干脆将大鹦鹉夹在胳膊底下,催动乾坤洞府的进出禁制,回到竹棚之内。之前的一番折腾,也有大半个时辰,孙阿巧四人守在竹林之外,虽然好奇殷主任处置花二妮怎会用如此长的时间,却也不敢违命过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