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昆觉得有些滑稽,在坐诸人,若论心机狡诈,没人比得上耿云那老货。再加上这老货自打殷勤出任老祖办的主任以来,就隔三差五在家闭关,老祖办那帮子人,想与其照面的机会都没有。哪怕是吴石庸中了蛊毒他都不觉得意外,谁知大家全都没事,反倒是防范最严密的耿云中了蛊毒!
不过眼下正是同仇敌忾的时刻,宋玉昆也不想耿云因为此事而乱了方寸,他不待耿云问起,便主动提起,说是燕师兄已经找到了解此蛊毒的办法,即便有人中了蛊毒也没有关系,只需给燕师兄传讯过去,他便会将解决的办法和盘托出。
众人皆说燕师兄高义,唯有耿云心头冷笑,那燕自然若真如大家所说的那般讲义气,何不干脆将解法一并录入玉简之中?他只将检测蛊毒的办法录入玉简,却嘱咐中蛊之人与他单独联系,无非是存着待价而沽索要报酬的心思。对于燕自然的小算盘,耿云虽然不屑,却也理解。
燕自然这些年为了笼络葛神通等人,出手一直颇为大方,虽然挣了个高义的口碑,却也没攒下多少家底。耿云想到那日去到燕自然家中,看他家徒四壁只在厅中摆了几个箱子,心中也是颇多感概。燕自然虽然找到了解毒之法,想必也少不了花销,他嘴上说不日就要深入蛮荒磨练剑心,保不准就是被灵石所逼,不得不离开郡城。
不过既然燕自然那边有了解决的办法,耿云怦怦直跳的心脏总算安生下来,为免夜长梦多,他准备等下就给燕自然传讯,不论花多少灵石,也要及早将这解药拿到手,才能让他安心。
宋玉昆见耿云脸色恢复了正常,笑呵呵地与他赔不是,请他继续之前所讲的题目。
耿云整理一下心情,又恢复了老神在在的沉稳模样,见大家的目光全都聚拢过来,才不紧不慢道:“那殷蛮子既然往我们身上泼脏水,我们也要以眼还眼地还回去。诸位请想,殷蛮子的峰管队里连一个筑基修士都没有,想要硬将我们清出寒潭,无异痴人说梦。他不能硬来,肯定又是邪门歪道的下做损招。”
宋书行啐了一口道:“那殷蛮子就是只趴在脚面上的癞蛤蟆,哪天惹得老子兴起,干脆一脚跺烂了他!”
耿云笑道:“书行不必与那种人置气,跺烂他还嫌脏了咱的鞋。若我说大家不妨集思广益,议一议殷蛮子可能采用的手段。”
楚观澜撇嘴道:“谁知道那蛮荒贱种会使什么下做手段,在座诸位平日里行事都是光明正大,让我们去猜那殷蛮子所想,却是强人所难了。”
耿云被他顶了一句心头微怒,脸上却是含笑点头道:“观澜说的在理,或者咱们换一个角度,推己及人。大家认真想一想,你我身处寒潭之畔,最怕,最讨厌,最担心别人会在我们的宅院外面做些什么?”
大家被他提醒,马上打开了思路,这个怕脏,那个怕吵地总结了好几条,甚至有人还打趣说怕老祖练功走火威压外泄,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耿云待大家议论过后,渐渐收声,这才接道:“既然我们最怕的是这几样,想必那殷蛮子就会从这几样着手来对付咱们。书行说的没错,殷蛮子不敢硬来,只能用癞蛤蟆的手段来隔应咱们。不过这一回咱却不能让他得逞,他若弄得大家院外全是污秽,咱就多加些污秽,最好将老祖的寒潭全都污了!”
宋书行不待耿云说完,已经忍不住拍手称快道:“耿长老此计妙哉!他若使人在院外吵闹喧嚣,咱就与他一起喧嚣,若是惊扰了老祖的清修,那就是妙不可言!他若使人在院外弄出恶臭腥骚,那咱们必须要让暖云阁也闻到同样的味道。”
“或者干脆他弄污秽,咱弄喧嚣,反正最后都要算到峰管队的头上!”楚观澜嘿嘿笑道,“这便是耿长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之意吧?”
耿云颔首道:“就怕他那峰管队不敢来闹,只要他敢胡来,咱就干脆将这花狸峰的天捅破了它!”
“好!”吴石庸一掌拍在桌上,连他身前的碗碟都被震得跳了起来,“好一个捅破天!这大半年可是憋屈死人了,正好借着此事,与那殷蛮子撕破脸,做上一场。”
众人被他一番话也都说得情绪高昂,又互相敬起酒来。
耿云不放心地又嘱咐众人,打今儿起,所有寒潭的宅院都要动起来,谁家还有空置的,需得马上住上人。诸位长老以及家眷子息,也都尽量迁回寒潭居住,坚决不能给那殷蛮子留下任何赶人之口实。
大家纷纷点头,皆赞耿长老虑事最为周详。就连吴石庸也拍着胸脯打包票,说是过两日就举家搬回寒潭居住,这样一来大家彼此走动就更是方便。
楚观澜也表态,回去会转告那些在寒潭附近有宅院的内门弟子,最近一段时间暂停所有的荒原狩猎以及外出历练,尽量留在家中闭关,以免被那殷蛮子趁着家中无人,强行破屋。
耿云连连点头道:“观澜的顾虑不无道理,说不准那殷蛮子还真敢这么干。尤其是诸位内门的师弟,大都独门独院,回去后要多多加强彼此间的联络,莫要被那殷蛮子各个击破。”
大家又都说了许多攻守同盟的话,看看月上中天,这才纷纷起身告辞。
耿云虽然急着回去联系燕自然,却被吴石庸拦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