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诸位在寒潭周围的宅院,比郡城里那些富户的宅院,规模面积还是小了不少。”殷勤无可奈何道,“不过老祖办是真心为大家办实事,也不计较少这几尺几丈的面积,咱们不但按照郡城的标准补偿大家,我还想着往上浮动一两成,咱们老祖办做事亏谁也不能亏了咱们自家师兄弟。怎么到了楚师弟嘴里,我到成了罪人了?”
“你莫要混淆视听!”楚观澜抓住重点道,“我说的是灵气!郡城富户的宅院灵气之淡薄,连炼气弟子修行都不够用的,哪里能与大家在寒潭周遭的宅院相比?”
“楚师弟说了半天,原来是说这个。”殷勤先是故作惊讶,继而皱起眉头反问道,“刚才小谢不是与大家交代过了么?我们会在寒潭边上给大家建修士大楼,大家只要迁入修士大楼,照样可以享用到寒潭灵气。大家住在宅院与住在修士大楼之中,没有差别啊?我还真不知道,楚师弟冲我瞪了半天眼睛,所为何来?”
此言一出,不但楚观澜傻眼,底下那些闹哄哄的修士也都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应对。
谢灵鹊见殷勤脸上露出些许不耐烦的神情,忙接过话头道:“殷主任刚刚解释的十分清楚了。我们也知道寒潭周边的宅院若是置换售卖,价格不菲,其原因就是因为寒潭这边的灵气纯粹浓郁。主任体恤大家向道之心,这才在规划寒潭时,一直坚持拆迁之后,就近还迁之原则,绝对不会让大家因为灵气不如从前而耽误修行的。”
谢灵鹊此刻又恢复之前口齿伶俐,侃侃而谈的样子,扳着指头给众人算账道:“不考虑灵气的话,大家只是就近还迁,我们的补偿自然是按照实际的占地面积来算。”
“不对,不对!”人群之中有脑子转的快的,仔细琢磨之后,自以为抓到了其中关键,大声打断灵鹊的话道,“你们说的轻巧,其实还是给大家算了一笔糊涂账!”
谢灵鹊听出还是那个声音尖细的嗓音,目光在人群中仔细寻找道:“刚才不知是哪位师兄所言,能否上前一步,大家才好议论?”
那尖嘴猴腮的修士犹豫一下,还是钻出人群,站在高大修士的身旁道:“在下侯智远,见过灵鹊仙子。”不知是他有意还是无心,上到远门的台阶之上,自始至终就没朝殷勤看上一眼。
谢灵鹊仔细打量此人,倒是想起这么一号人物,此人乃是楚观澜的死党,也是经常在楚观澜身边出谋划策的智囊。她朝侯智远点头示意道:“还请侯师兄直言不讳,为何说我们给大家算了一笔糊涂账?”
侯智远目光扫过院中的修士,胸有成竹道:“在侯某眼里,老祖办这拆迁之法,看似公正,其实却是狠狠算计了诸位师兄弟!不知大家注意到没有?我们现在的宅院与老祖办承诺给大家新建的什么大楼,虽然都在寒潭周边,但占地面积却是大不相同。”
侯智远朝灵鹊拱手道:“关于这一点,还请灵鹊仙子明示,我们里外三进的宅院的总面积,与你们所建大楼之单元相差几何?”
谢灵鹊被他问住了,她还真不知道修士大楼的一个单元到底有多大,只能扭脸看着殷勤。
殷勤无所谓道:“单纯计算居住使用面积的话,寒潭附近一处普通宅院,大概能有三套单元那般大小吧。”
侯智远冷哼一声,还是不看殷勤,转身对院中修士道:“大家听清了没有?这便是他们老祖办算计大家的地方。要知道,我们的宅院与修士大楼虽然都在寒潭之畔,但是我们一处宅院的面积是修士单元的三倍余,每日里能够吞吐吸纳的灵气数量也是修士单元的三倍余。老祖办所谓灵气不变之说法,与那些奸商贩子,缺斤短两的坑人计量有何区别?”
“日他娘!”那高大修士骂出声来,“我就是知道其中必有猫腻,被侯师兄一语道破天机,老子果然差一点就被老祖办坑了。”
侯智远瞟了一眼脸色铁青的谢灵鹊,又朝院中群情激愤的修士们尖声道:“更有甚者,他们在灵气上坑了大家不说,还要收取咱们租住修士大楼的费用。还美其名曰搞什么以租代买,若我说,你们若有良心,每月倒贴我们一些灵石,还差不多!”
“老祖办全是男盗女娼之徒,与他们谈什么良心?”
“这帮王八蛋,整日里不想别的,就琢磨着你我兄弟腰包灵石,差点被他们骗了!”
底下修士被侯智远一番煽动,全都红了眼睛,仗着人多势众,朝着殷勤几人大声咒骂起来。
楚观澜边上的高大修士更是神情激动地朝殷勤逼近几步,指着他的鼻子正要大声质问,只见一个白净干瘦的修士从殷勤身后闪出,拦在他的前面。高大修士情绪激动,面目狰狞,与那干瘦修士的目光对上,竟然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他感觉面对着的仿佛不是一个正常的修士,而是一头目露凶光的林豹。
“老三,你且退下。”殷勤翘着二郎腿,招呼挡在他前面的殷公寅退下,这货筑基已经半月有余,不知是功法的原因还是性格使然,殷公寅比以前更加沉默寡言了,而且还添了个毛病,只要没事的时候,手里总捧着本《道浅集》研究。据朱丑妹说,殷公寅筑基成功的时候,曾经吟出一句诗曰:“醉把溪山守田庐”,只此一句,就再也没有下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