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阿大出手如电,奈何阿蛮的速度也是极快,她的指尖尚未触及阿蛮,眼前白影一闪,小东西就已经在舱口那边朝着蚁丘的方向啾啾叫唤了。
“死狸猫,想去追那小蛮子吗?”楚阿大银牙咬碎,缓缓逼近阿蛮道,“去追啊!看你会不会被蚂蚁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楚阿大一旦慢下来,阿蛮反而不好逃了。楚阿大手指掐出一个法诀,舱门口附近三五丈的范围全在她的控制之下。阿蛮左右看看,最后眼角一垂,扭头朝大鹦鹉啾啾哀叫着求援。
大鹦鹉从蚁丘之上收回目光,见楚阿大脸上笑容狞厉,忙踱着步子挡在她与阿蛮之间,仰头挺胸,朝楚阿大冷然道:“你要作甚?阿蛮乃是花云裳......这个云裳老祖座下灵兽,你想伤她,也不看看此乃何处?我这飞舟可不是你们楚家人撒野的地方......嘎嘎嘎......”
大鹦鹉话未说完,便被楚阿大飞起一脚,兜到了定星台上。殷勤碍于大鹦鹉的身份底细,除了刚开始时装糊涂对其使用过暴力手段,再往后都是克制着,对他礼让三分。可是在楚阿大眼中,这货不过是天机子养过几年,用来学舌传话的一只贼鸟儿而已。
想那天机子纵横蛮荒千余年,由于其炼器宗师的身份特殊,在其修为尚且低微之时就处处受人尊重。哪知只是因为一时间没能转换身份,便受了楚家这小妮子的侮辱,大鹦鹉气得眼睛翻白,翅膀乱拍,在定星台上挣扎一阵,方才站稳了身子。
不过下一刻,飞舟忽然轰隆一声,紧接着定星台上千百点星光开始闪动起来。
“坏了,飞舟要动!”大鹦鹉尖叫一声,屁股着火般地跳下定星台,他的动作太急,一下子带倒了殷勤之前坐过的那把懒汉椅。
不等大鹦鹉爬起,飞舟便剧烈地抖动起来,此舟品阶虽高,却也刚刚被楚家的雀梭狠狠追了尾,未经检修,天知道飞舟上的符文阵法是否还能正常运转?这定星台上有天机子预先设定的诸多节点,谁又晓得大鹦鹉挣扎时不小心碰到了哪个?
飞舟猛然间的震动,让楚阿大一个趔趄,阿蛮借机逃窜,身影闪烁几下,便跳到了定星台上。
“狸子!切切不可乱动!”大鹦鹉被懒汉椅绊倒在地,尚未挣扎起身,歪头看见定星台上阿蛮的大尾巴左右摇摆,吓得他嘎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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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舟剧烈的震动,动静虽然不小,但已经深入蚁丘甬道中的殷勤却是听不到了。此刻他的视野里,早被一个圆圆滚滚的蚁头占满了。
那胖虫儿趴在他的胸口上,脑袋凑过来,都快贴到他的鼻尖了。一股淡淡药香气息钻入殷勤的鼻腔,与胖虫儿近距离的接触,并没有闻到想象中那种深居蚁穴的腐败气息。
“这一定是传承自上古的圣血!”胖虫儿两条短小的前脚在殷勤眼皮子地下搓啊搓,终于忍不住搭在了他的鼻尖上面。
乙素衣能够感觉出殷勤体内涌动的让她为之悸动的血脉气息,不过就像云裳所判断的那般,乙素衣毕竟还是王级的妖虫,她的感应再强,仅凭感知还是无法真正确定他身体中所流淌的,到底是何种圣兽血脉。
即便如此,殷勤身上那股若隐若现的苍凉古朴的血脉气息还是让胖虫儿激动得“手”都微微颤抖起来:这小子的模样俊朗风骚,年纪虽小,行动间却是龙行虎步,颇有几分气势,此等人物若是下山行走,不知要撩拨得多少女人为他朝思暮想,柔肠百结呢!莫非他身上的血脉来自上古龙族?
难怪胖虫儿会有此猜测,上古圣兽的血脉在蛮墟荒原上流传最广就属龙族一脉,传说龙性喜淫,而且不挑剔,在蛮荒上曾经留有子嗣无数。虽经十几万年的时光流逝,现在蛮荒上还有不少带有稀薄龙血的妖蛟横行呢。
眼睁睁看着胖虫儿的前脚伸过来,殷勤却是移动半点都难。他身下那万千君蚁,早在胖虫儿爬上殷勤的胸膛之际,便纷纷吐出口器中的大颚,宛如一张带着无数倒刺的大网,将殷勤包裹其中,稍微挣扎浑身上下就好象被无数针尖狠刺般地难受。
以殷勤玉润脱胎的强横肉身,想要从这网中挣脱出来,也不是没有可能,问题是这张“网”的外面层层叠叠地早就布满不知多少蚁网,蚁丘之内,即便按照大鹦鹉的估计只剩三王的数量,一旦深入至此,莫说殷勤逃不出去,就连金丹老祖也只有被万蚁噬身的份儿了。
不过,殷勤的身子虽然无法挣脱,心念微微一动,眼中的精光隐去,腾蛇之血瞬间收敛,藏入腹中的剑丸之中。事已至此殷勤只能碰碰运气了,当初闵一行的剑丸就是被腾蛇血脉硬拽下来的,经过几个月的炼化,此处俨然成了腾蛇精血的老巢所在。
要知道,闵一行的剑丸乃是玄天藤果所炼化而成,其木气之精纯,天下罕见。腾蛇血脉属火,最喜木气相生,这也是当初腾蛇血脉缠住此剑丸牢牢不放的原因。
不是龙血!胖虫儿的前脚在殷勤的鼻尖按了几下,小声嘀咕着,前脚忽然一捅,插进了殷勤的鼻孔里。
殷勤不料这货竟然用此损招,鼻子一酸,便爆了个喷嚏出来。
“竟然是玄龟!”胖虫儿插过殷勤的鼻孔,也是瞬间便抽回了前脚,也不知她用的什么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