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死!”燕自然见殷勤来势极快,遁速竟然不逊剑修,不禁咬牙切齿,指尖一旋,剑丸幻做一抹黄光迎着那白色虚影直撞过去。蛮荒修士在生死搏杀之际,从来都是想尽一切办法要抢一个先机。之前燕自然与令狐若虚的斗法,虽然来言去语颇多,杀招却早在两人一见面便已经暗自祭出。
此刻正面硬钢,燕自然更不会多说半句,上来便是剑修杀人的凌厉手段,那些苦大仇深的言语,从来都是将对手干挺之后才说的废话。
更何况当初铸剑谷追杀殷勤与庞大尼,也是燕自然一手策划,他万万没有想到以殷勤的修为,竟然能从闵十九的剑下逃得了性命。
殷勤当日以霹雳珠轰杀闵十九的情形,唯一的旁观者庞大尼被殷勤打回原形成了花二妮,整日与殷公子在山上腻歪,也从未将当时的情形透露半分。最初,包括燕自然在内,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殷勤不过是仗着法器,一路逃窜,最终引来云裳出手,才将闵十九灭掉。
再后来,从武采娘那边听来消息,那些郡王府派往蛮荒的探子回报,说是在闵一行爆丹几百里的地方发现一处霹雳珠爆破而成的深坑,其中藏有筑基修士陨落的残留气息。郡王府的人怀疑,闽十九并非死于云裳手下,而是被霹雳珠炸死的。
至此,燕自然才不得不对殷勤本身的修为重新审视。霹雳珠虽然霸道,但对于剑修来说并非无解,因为修士投掷霹雳珠的速度远远比不上剑丸在空中的遁速,依靠速度的优势,剑修完全可以将霹雳珠提前破去。刚刚在百里铺,燕自然便是这么做的。倘若那闵十九真的死在殷勤的手上,说明这贱种除了皮糙肉厚十分扛揍之外,身上定有其他保命伤人的手段。
想想那贱种上山之际,不过是个炼气初期的废灵根,一年多的功夫,竟然成了筑基修士。燕自然每每想及此处,心中就是又妒又恨,除非老祖亲自渡功给他,否则以殷蛮子那五行俱全的废灵根,能在百岁之前筑基成功就算走了狗屎运了。
剑修的剑丸不但回转灵活,其攻击范围更比寻常筑基修士的飞剑要大上许多,虽然做不到杀人于千里之外,但飞出十里八里,取人首级,还是轻而易举的。
饶是如此,以燕自然一贯谨慎的性格也不会将剑丸祭出太远,作为万兽谷年轻一代的翘楚,燕自然与人斗法的经验十分丰富。那剑丸去势极快,却是他根据殷勤迎面遁来的速度掐算好的,按照两下迎击的速度,剑丸将在六七里远的地带,洞穿殷勤。
此刻在空中飞遁而来的殷主任,也是装备整齐,一身速破蛮剑遁紧身服,腰中作为动力的十柄飞剑也被他轮番全力催动至极限的速度。紧赶慢赶还是来迟了半步,没办法大城市的交通阻塞,实在是让人头疼,殷勤琢磨着,日后还是要想办法弄个能在城池上空御剑飞行的符牌,这样才不至于耽误事。
他当初与令狐若虚在花狸峰上半开玩笑地打赌,戏言要让特情科的干事与令狐若虚手下的老虫儿们比一比。经过一年多的操练,比试的题目就定为了这一次在野狼镇与仓山郡城同时展开的“清扫”行动。
特情科与老虫儿们分作两队,在两所城池中同时展开行动。原本按照令狐若虚的想法,是想将仓山郡城留给经验更为丰富的老虫儿们的,但殷勤却非常坚持,还夸口说一定要在郡城干一票大的。
令狐若虚只道他年轻气盛,又想郡城之中禁卫森严,以特情科那些雏儿,也没有那捅破天的能耐。而且从形势来说,仓山书院埋在野狼镇的几处暗桩才是真正的心头刺,必须要连根拔掉的。鉴于此点,令狐若虚便应了这个赌约。再后来,他听说墨鳞峰的宁季水御剑飞行时被惊悸鸟撞死了,苦笑之余也不禁莞尔,心中对殷勤借鸟杀人的法子,也是大为赞赏,李墨鳞那老家伙便是想闹,也没有由头。
于此同时,老虫儿们的行动也是十分迅速,几天之内便将仓山书院在野狼镇安插的暗桩联络点一一拔掉,唯一的遗憾就是方青主并没有出现在视野之内。
即便如此,与特情科只能在郡城之外施行零星的暗杀行动相比,老虫儿的行动可谓是硕果累累。直到,武通玄被斩于四方街的消息传到令狐若虚的耳朵里,他才大吃一惊,终于见识了殷主任这一票干的有多大!
也正因如此,令狐若虚终于下定决心,准备替花狸峰拔掉最难拔掉的一颗钉子,替云裳解掉心头最难解开的一个结。此事,无关赌局,只是令狐若虚准备在身死道消之前,为山门做的最后一桩交代。这么做,无论成功失败,也是解开了他心中的一个结,花云裳既然得了殷勤这块宝,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殷勤也是在醉仙亭上才知道令狐若虚有此计划,按照他开始的想法,觉得这件事,还是不要亲自出面的好。那燕自然再怎样也是花云裳从小带大的真传弟子,说句不好听的,哪怕是亲娘也没有将儿子一直待在身边好几十年的吧?
殷勤不惧燕自然,却真心不想亲手杀他,准确点说,哪怕要杀最好也别让人看出来是他下的手。不为别的,他担心云裳会因此在心中存了芥蒂。至于为什么忽然有了这种担心,殷勤也觉得莫名其妙,就是有时候会觉得云裳是个挺单纯的傻婆娘,他不想看她伤心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