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取人钱财的。”
“如何取?”武传芳心脏怦怦跳起来,神色有些激动道。
殷勤从牌桌上捻起一张牌,翻过来看,是张十点儿,也叫梅花,殷勤将牌递给武传芳道:“赌技高明者,首先要有好眼力,我只问前辈一句,我若将这张十点儿,扣着混入这堆牌里,您还能找得见它么?”
武传芳凝视掌中骨牌,半晌才摇摇头道:“怕是难,若是寻常用的那种竹牌或许好办一些,毕竟每张牌的纹路皆不相同。赌坊之中的骨牌,与我掌中这张一般,皆用翠玉打磨,通体圆润,不见纹路啊。”
殷勤露出赞赏之意道:“前辈能想到竹牌纹路,足见您曾经在这方面动过念头,可惜未能深入。其实辨别一张骨牌,未必仅从纹路下手。要知道,天下间绝对不会有一模一样的两样物件,只要观察仔细,便能分辨出来其中极其细微的差距。比如骨牌全以翠玉打磨,但每块翠玉其色泽明暗皆有不同,此一法;其次,哪怕打磨得再光滑,骨牌用过几次,彼此碰撞便会有细小痕迹留下,哪怕其痕迹比发丝还细,但以修士的眼力,只要用心观察,也能分辨的出来吧?”
武传芳只觉得殷勤为他指出了一条,曾经向往过,却从未真正实行的路子。他有些激动地拿起几张骨牌,仔细观察一阵才道:“若是下足了功夫,辨识这些骨牌,倒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即便能够看出骨牌大小,也还是没有用处。赌坊之中,定好了起牌点之后,便要大家下注,然后才会掷骰子,决定谁先抓牌。咱们就算看出起牌的四副牌谁大谁小,却也无法在下注之前提前预测出,四门之中哪家抓得最大的那副啊?”
殷勤神神鬼鬼道:“文路子一靠眼力,二靠心法口诀。前辈若是能从骨牌的细微痕迹出辨别出其牌面的大小来,只要得了我的心诀,便能猜出谁能抓到大牌。”
“你莫非精通卜筮之术?”武传芳盯着殷勤,有些不敢置信。蛮荒道法之中,预测推衍之术乃是最为高深的一门道法。
殷勤哈哈大笑道:“前辈想差了,我所说的心法口诀,与卜筮推衍无关,全凭口诀经验得来。其中诀窍,就如同一层窗户纸,只要我给前辈点出其关键之处,您只需轻轻一捅,便是桶底脱落,豁然开朗了。”
“你快快说来!”武传芳再也忍不住,连声催促几句,方才觉得失态,老脸微红道,“老弟若能将其中诀窍点化于我,你家老祖过来小住几日,我便不收你的灵石也行。”情急之下,他已经与殷勤兄弟相称了。
殷勤就坡下驴,正色道:“老哥何出此言?我家老祖下榻贵府,乃是花狸峰的公事,该付多少灵石,一枚也不能少了老哥的!小弟与老哥一见如故,又见老哥痴迷赌术而不得其门,这才与你说起文武路子。此乃咱们兄弟之间的私交,万万不可与公事混为一谈。”
武传芳没料到殷勤竟然没有趁火打劫,心中忽然一阵感动,一把扯住他的手臂道:“就冲老弟这番话,你这个小兄弟,老哥哥便认下了!”
“那小弟可是高攀老哥哥了!”殷勤忽然被他拉了手去,多少有些别扭,借着从桌上拿起骰子,不露痕迹地挣开手道,“老哥此处可有纸笔?所谓心法口诀,其实全在这两颗骰子上头。”
“有的,有的!”武传芳只道殷勤要给他写下口诀,慌忙跑到屋角,翻出纸笔递到他的面前。
“老哥请听我仔细讲与你听,这牌九上的文路子,又叫生死门。”殷勤一边解释,一边在纸上划了一张表格出来,“作为散户闲家,只要能提前窥出前四副牌的大小,即便没掷骰子,也能从心法口诀中推出生门与死门所在。只需次次都将灵石往生门上押,根据概率,几轮牌下来,便能稳赢不输。”
“概率是何物?”武传芳听得糊涂。
殷勤一不小心说走了嘴,忙尬声笑笑继续道:“概率就是机会大小之意,乃是赌鬼们的行话,老哥不必在意。总而言之,所谓生死门,便是从这两颗骰子,能够打出几点的机会大小来推敲。”
殷勤先将两颗骰子摆成两个一点道:“若论成点儿的机会,两颗骰子打出两点与十二点的机会都是最小。”他在纸上画出一个六乘六的表格出来,按照两颗骰子打出点数的情况一一填入表格,对武传芳解释道,“有了这张图,便能从其中推出生死门来。从图中可知,打出两点的机会只有一次,三点两次,四点三次,以此类推,只道七点出现的机会为六次,八点为五次,依次递减直到十二点,开出的机会又是最小的一次。”
武传芳看着殷勤所画的表格,心中若有所悟,仿佛一个藏于心头的许久的念头终于发出一个小小的萌芽出来。
殷勤继续在纸上划道:“举个例子与你,假若我们能够看出开头四幅牌的大小次序依次为最大,次大,次小和最小。在此种情况下,若是骰子打出二、六、十点,则由出门先拿到最大一副牌,庄家拿到最小一副牌,庄家通赔三家。再由刚才那张图中,查出骰子打出二、六、十点的机会一共是三十六次中的九次。继续往下算,若是骰子打出三、七、十一点,则由天门先拿最大一副牌,庄家拿到次小一副牌。对于庄家来说,只能杀出门,赔天门和末门,而由天门先摸牌的机会则是三十六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