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被殷勤点名的那个头上上了个鼓包的小蛮女,只是殷勤觉得她身上的血脉气息更加特殊而已。其中原因却并非那小蛮女血脉的传承有什么稀罕的,只是殷勤觉得这小蛮女的血脉等级实在是太弱了,弱到比绝大多数普通的一级蛮人还要差些。按照陈老头的介绍,想这种弱成渣的蛮人不是应该在捕捉时就直接宰杀了么?
即便为了充数儿带回来,塞进丁等的铁笼里面,殷勤也不认为,这种弱成渣的小蛮女能够在铁笼中那般恶劣的条件下,能够幸存下来。别忘了,那笼生蛮已经是饿了大半个月了。
而且殷勤到了铁笼边上,那股引着他过去的甜凉之意就消失不见,这也是他一定要带走这五个血脉正常的蛮人的原因。殷勤并不介意判断是否正确,就算那甜凉之意的来源并不在这五蛮之中,他也没兴趣去将一个吃人肉的蛮子带到飞舟之上。
而这五个蛮人中,让他最感兴趣的,便是这小角蛮。
小蛮女头上的角,并非牛羊那种两支形状,而是在额头正中鼓起一个鼓包,鼓包圆溜溜的,像在额头上扣了半枚鸡蛋。角蛮种儿的蛮人在蛮荒并不稀奇,其族人遍及整个西部荒原,甚至在南疆密林也能发现其群族的踪迹。
角蛮自称其血脉源自上古神兽矔疏,根据经卷所画的图样来看,就是一种头长独角的白马形象,行走如风,能辟水火。鉴于蛮人各族在其血脉传承上一贯又拉大旗作虎皮的毛病,大家只把角蛮自吹的神兽传承,当成个笑话而已。
因为角蛮的战力实在是太渣了,纵观蛮荒,角蛮能欺负的蛮人也就剩下身材矮小的矮蛮了。而且他们头上那个所谓角,说白了就是多长了块肉包而已,摸上去软软的,与妖兽头上所生的坚硬的尖角没有半点关系。另一方面,角蛮的性情相对温顺,属于驯化起来相对容易的一种蛮人,虽然血脉很渣,但让他们做些日常活计,用起来还是比较顺手的。
殷主任靠在一张懒汉椅上,估算了一下时间,吩咐殷公寅去传话,将飞舟的速度降下来,选一处山高水深的隐秘之处,暂且停靠一阵。此去一行园尚有万里之遥,飞舟正常行驶不用瞬移的话也要飞上大半天。殷勤明儿一大早还要陪着云裳去益成号的拍卖会,跟着飞舟走,可就赶不回来了。
殷公寅前脚出去,殷公丑后脚便拖着那个小角蛮进来了。那小角蛮的身材也就像人族十二三岁的女童的高矮,被殷公丑拿住了后颈,浑身软绵绵地好像条被抽了筋的蛟蛇。殷公丑将小角蛮带到殷勤身边,往地上一丢道:“幸亏你点的及时,我下去时,这小家伙险些背个肥蛮当板凳坐到屁股底下了。我若是再晚去片刻,怕是要被那肥蛮一屁股坐死了。”
“二哥快去嘱咐老三,千万将舱里那些生蛮看紧了,把舱中的禁制全都开了,实在不行就喂些符小药的安生药。”殷勤瞟了一眼瘫软在脚边一动不动的小角蛮,却不信她能在铁笼里活下来,却会被飞舟上的生蛮欺负死了。
符小药的安生药指的是专供后山阉猪时才用的一种粉末,用一大桶清水溶了,只需小半碗灌下去,就能让一头三级赤睛公猪昏睡个七八天,绝对的安生。
殷公丑见殷勤使个眼色,心领神会地将屋中服侍的杂役们全都遣了下去,这才笑呵呵地去后舱取药去了。
屋中一片安静,殷勤蹲下来,瘫在脚边的小角蛮,又黑又瘦,一动不动地蜷缩着,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惜。殷勤却不是那种同情心泛滥的烂好人,面对这来历不明的小角蛮,他早就暗中调运起体内两种血脉,同时手指抵在乾坤戒上,不但将防御调至最高,整个人也处于随时可以攻击的状态。
飞舟之上虽有禁制法阵,但是如此近的距离上,若是真的遇到危险,法阵都未必来得及激发。
殷勤默默盯着那小角蛮看了一阵,发现她呼吸的频率极其缓慢,似乎进入了一种龟息的沉睡状态,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这货这是真的睡沉了?这心得有多大啊!设身处地,换做是他,身处生死未知的陌生险境,肯定是要随时保持警觉,连眼睛都不敢多眨几下。
之前在院子里,毕竟只是以神识匆匆探视,没时间仔细“研究”这小角蛮血脉中的秘密。至少在殷勤看来,这小角蛮的血脉中是一定藏有某些能够帮助她在极端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下来的秘密。
他做了一个深呼吸,缓缓抬手,覆在小角蛮额头的“圆角”上面,眼皮微垂,一股细若游丝的幽焰火线便顺着他的指尖缓缓游走而出。
三两息的功夫,殷勤脸上忽然显出一丝怪异颜色,他的幽焰之火“侵入”那小角蛮的身体里,竟然一路畅通,无论行走至何处,全都是毫无阻隔。
到底是她的血脉太弱了,还是另有原因,怎么一点血脉排斥都没有感应到?虽然彼此都是蛮人,但血脉的源头各不相同,彼此血脉一旦接触,必然会出现或轻或重的血脉排斥之力。这与彼此血脉等级的高低差别无关,异种血脉之间的排斥力是一种天然的存在。即便是血脉同源的蛮人之间,血脉也会有细微的差别,说白了,哪怕是一母所生的同胞兄弟之间,其血脉之间也会有非常微弱的排斥力存在的。
唯一的列外,存在于孪生兄弟姊妹之间,只有亲近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