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二哥往舱里送安魂散的时候,不小心被个蛮子制住了。”朱丑妹老脸一红,她岁数比殷家兄弟都大,却随着殷公寅唤殷公丑为二哥,“舱里的情势好歹被老三控制住了,唯一麻烦的是那蛮子用丑二哥的性命要挟,要从咱们手上换人。”
朱丑妹今儿算是八十岁老娘绷倒了孩儿,丢了大脸。以她行走蛮荒多年的经验,竟然让殷公丑在她眼皮子底下被个生蛮绑了,虽然暂时未有性命之忧,却也臊得她直想与殷勤辞了这特情科的差事。
“他要换谁?”殷勤面色平静如水,既然对方以人质要挟,事情就有回旋的余地。
“就是她。”朱丑妹指着懒汉椅上小角蛮,表情也是懵登的。那制住殷公丑的生蛮,和这小角蛮都是殷勤从丁等铁笼里所点的五个生蛮之中的家伙,按照车马店的评价,都是血脉低微不值钱的贱蛮。
那五个贱蛮中四女一男,血脉强度都是不入流,被老虫儿们赶上飞舟之后,就与花二妮所选的二百女蛮关在一个大舱里面。剩下那些花了大价钱的五十矮蛮,按照殷公丑的要求,隔离成了五个小屋,至于那几个血脉三级的大蛮享受的则是单间的待遇。
五个贱蛮的血脉太弱,即便与二百女蛮挤在一屋,也还是受人欺负,尤其是整个屋子中唯一个男蛮,甚至连飞舟上分派的吃食也被几个强壮女蛮夺了去。
直到殷公丑领了殷勤的命令,过来提那小角蛮,才发现这两货全被挤在角落里,可怜兮兮地没吃没喝。
殷公丑只道殷勤单独提这小角蛮必有情由,又见小角蛮与一个干瘦男蛮形影不离的样子,也是出于好心,便嘱咐看管弟子,在从屋角掉到门口附近待着。一来门口附近比较宽敞,二来在看管弟子的眼皮子底下,不至于被那些生蛮欺负得太狠。
等到殷公丑按照殷勤的吩咐,从后舱取了安魂散,先去单间和关押矮蛮的舟舱发放了一圈儿,见还剩了不少。又想,这大舱里头的生蛮血脉虽然不强,但二百多个挤在一堆儿,也容易出事,便借着给生蛮们喂水的时机,在那盛水的大桶里加了不少安魂散进去。
又怕有些体弱的生蛮喝不到水,殷公丑便与几个弟子抬了大桶,进到舱中,让那些生蛮一个个地过来取水。
那瘦弱男蛮正在门口一带蹲着,见他进屋便蹭过来扯他的衣角,脸上写满焦虑颜色,口中说些殷公丑也听不懂的蛮语,估计是在追问小角蛮的情况。
殷公丑身上担着大小差事无数,哪有功夫与一个贱蛮交代这些?他正张罗这给生蛮喂水的事情,嘱咐弟子们切不可有所遗漏,又嫌那男蛮扯他衣角碍事,便抬脚踹了过去。
哪知那连口吃的都抢不到的男蛮,不但没有被殷公丑踹到一边,反而扣住了殷公丑的脚踝,然后猛一抬手,将殷公丑掀翻在地。那不起眼儿的男蛮,宛若扑鼠的灵蛇,蹭地窜到殷公丑的身上,扣住了他的咽喉要害。
殷公丑的修为的确是太过稀松,这货的修为一直卡在练气大圆满,筑基丹倒是吃了不少瓶颈却不见松动。而且他每日里所要处理的事情也是太多,连打坐练气的时间都很难挤出来,修为上的些许进境,全是靠丹药堆起来的。
不过就算殷公丑筑基成功,怕是也躲不过那男蛮的突然袭击,他的速度也实是在太快了,就连近在咫尺的朱丑妹与殷公寅两人都没能反应过来。
殷勤听朱丑妹快速学说一遍当时的情况,心中疑云更重。在他看来,那男蛮多半是与这小角蛮一路的,担心小角蛮的危险,才不得不铤而走险。问题是,从朱丑妹所描述的现场情况来分析的话,那男蛮的血脉绝对不可能只有一级那么低微。
殷勤是从一级血脉过来的,若是不依靠血符的情况下,对上一个练气中期的修士都是败多胜少。殷公丑再废物,也是个炼气大圆满的修士了,更可况边上还有朱丑妹这种纵横蛮荒的筑基高手。连朱丑妹都来不及反映的突袭速度,殷勤估么着,那个男蛮最少得有三级以上的血脉实力才能实现。
若真是如此,就说明那个男蛮一定身怀某种隐匿血脉强度的秘法,不但骗过了车马店那些查验生蛮血脉的老把式,连殷勤的螣蛇幽焰也没能探出他的底子。
血脉隐匿、不在算中!殷勤若有所思地望着懒汉椅上的小角蛮,忽然想到一个极有可能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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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是蛮巫所刺的用以激发血脉的图腾?!”车马店后院的一处厅房之内,冯掌柜望着托盘上几块卷曲的皮肉,惊得脱口而出。
那几块微微卷曲的皮肉都是赵老蛮从闹事生蛮的身上切割下来的,托盘上尚且淋着不少血迹。这几块皮肉上都有蛮人的刺青,而冯掌柜所说的图腾,却是在这些刺青区域上的几个针尖大小的血点儿。血点刺在刺青之上,若非赵老蛮特意指点,冯掌柜根本发现不了。
赵老蛮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缓缓点头道:“我想来想去,能够将那些贱蛮血脉激发到那种程度的,也只有蛮巫的图腾秘术了。”他瞟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冯掌柜,又补充一句道,“而且,非得是大蛮巫才能有此手段。”
“不可能!这里是临渊城,哪个大蛮巫敢跑到这边施展秘术?!”冯掌柜激动的有点儿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