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勤模样虽然恢复从前,身份地位却早已不可同日而语,进了院中,一路上弟子们全都稍稍闪开道路,堆起满面的笑容,有唤他师兄的,也有唤他主任的。
殷主任的架子不大,却也没办法面面俱到,只能嘴角含笑满面春风。来至后院儿,殷勤先回自家院中,甩了一巴掌,让那晃得人眼晕的小腰肢赶紧架起大锅煮上一锅肉面,然后回到屋中脱下那身按照“蜥蜴人”的身形所剪裁的宽大法袍。
不一会儿,孙阿巧端了一大盆热水进屋,见殷勤没头苍蝇般地在屋中胡乱翻找,忙又上前帮他找出之前玉润时的法袍,往他身上一套,竟然还是大了一圈儿。
“当时没觉得身材有什么变化,没想到这二年长了许多。”殷勤左右摇摆一下,身上的法袍也随之晃荡,“要不然,等会儿先凑合穿这个?”
“还是太邋遢了,怕是过不了老祖那关。”孙阿巧摇头叹息,“这些衣衫法袍都是鱼姨亲手缝制的,说是等主任出席幻影大比时再用的,可惜了,主任一次都还没有穿过呢!”
孙阿巧话音未落,外间院里传来女子的声音:“殷主任在么?尚主事亲手为主任赶制了法袍,请主任试试看呢。”
殷勤知道尚小鱼在那土产铺子里脱不开身,忙让孙阿巧出去招呼,功夫不大,孙阿巧打发了尚小鱼遣来的女修,抿着嘴儿进到屋里,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殷勤见她抖落开手中的宽大法袍,正是按照蜥蜴人的身材剪裁的,他的脸上写满哭笑不得的神情问孙阿巧道:“可是你通知的小鱼姐?”
孙阿巧摇头道:“掌教真人每日在土产铺子里镇守,谁敢去找尚主事?莫说我了,整个暖云别院也只有咱家老祖才敢望那边传递消息吧?”
殷勤心中浮起一丝暖意,前两日云裳倒是提过一嘴,说是到了拍卖会上,各家就要亮出名号来,花狸峰虽然山门初立,却是代表了万兽谷,让大家到了那日尽量穿的光鲜些。殷勤血脉进阶之后,身材暴涨,早先请尚小鱼量身定做的衣衫法袍全都穿不得了,他这两日忙的脚不沾地,早将云裳的嘱咐忘了干净。没想到,云裳竟然替他想着,请尚小鱼亲手为他赶制了一套法袍送来。
计划赶不上变化,尚小鱼为殷勤所制的两种法袍,如今全都不合身了。殷勤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让孙阿巧接着从箱子底儿去翻。
此处只是个临时的居所,殷勤大部分的衣物还在花狸峰上,乾坤袋里倒是有几件斗法的用法袍,可以随身材变幻大小,出席拍卖会这种特别正事的场面又显得不合适。
孙阿巧在殷勤屋中翻箱倒柜找了半日,竟从他铺盖下头扯出一件青色的法袍,也不知殷勤何时塞进去的。这件青衫上面还绣着花脸狸猫的标记,却是殷勤刚上山时穿过的一件旧衫。
“这件青衫太旧了些吧?”孙阿巧见殷勤不讲究地披上青衫,一边帮他整理一边嘀咕,“老祖都说了,让大家穿的光鲜些。再说了主任如今身份乃是老祖真传,这内门弟子的青袍可配不上您的身份。”
“只要大小合适就行。”殷勤套上青衫,一边伸手踢脚一边教育孙阿巧,“包子有肉不在褶儿上,去到那拍卖会上,人家看的是你能拍得起什么,谁管你穿的如何,对吧?”
孙阿巧的表情凝重起来,忍不住在心中嘀咕:这话若是传到老祖耳朵里,主任怕是要被拍成包子。
另一边,云裳老祖一早起来便由莺儿与蓝雀服侍着沐浴更衣,今儿这场面,可不是前几日那般,大家全都躲在贵宾楼上互不见面。益成号之所以要单独留出一天布置这个会场,为的就是要在整个庭院里搭起高棚广舍,将这些“躲”在贵宾楼上的大买家们全都请到更加靠近拍卖台的棚舍之中。
按益成号的说法,这是为了大家能够看清抬上的拍品,才特意安排的。从效果来看,竞拍者不但能看清台上的拍品,更能看清与他竞拍的对手,都是称宗做祖的人物,面子上的事儿都是事关宗门脸面的大事。这帮子老祖们一旦出手竞拍,往往因为互别苗头而将拍品的价格哄抬的极高。
云裳知道自家的荷包有几分厚,戴着面具在私卖会上浑水摸鱼都嫌不够,到了那拍卖会上怕是连叫价的资格都没有。她真心没打算参与竞拍,可手中那枚天字号的贵宾符牌却代表着贵宾棚舍上专门为花狸峰所预留的好大一片坐席,若是不去,不但花狸峰没脸,更是扫了宗门的颜面。
想来想去,云裳决定拉上掌教真人夫妇俩一起前往。铁翎真人好歹是一宗之主,攒了几百年的家底儿,出手拿下一两件拍品总没问题,更何况还有尚小鱼,她的家底儿也不薄,听说仅这些日子在那土产铺子里就售卖出百余件女修裙装。那可都是以中阶灵石计价的裙装,云裳估摸着尚小鱼这些日子所赚,肯定能以高阶灵石计算了。而且只要拉上这二位,即便啥都不拍,到最后丢的也是掌教真人的脸皮。
她这小算盘打得精明,早在几天前就与铁翎真人嘀咕过,铁翎在土产铺子都差点儿被尚小鱼抓去缝制衣裙了,正巴不得出来散心。唯一就是尚小鱼提了个要求,去也行,咱花狸峰上上下下都给我盛装出席,好歹这小鱼工作室的牌子挂在花狸峰的名下,出席这么大的场面,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