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客诸君,这褐藤环的底价是五十枚中阶灵石,十枚中阶灵石加价一次,锣声一响便是催价一次,连响三声无人应价则最后出价者得”邱瞎子一边解释规则,一边绕台行走,那红裙仙子也捧着宝盘在他左右追随。
“有人不是说离得近看得清么?”云裳见邱瞎子走到宝台另外一侧,忍不住揶揄殷勤道,“失算了吧?人家放的幻影,坐哪儿都看的清。”
“他是想看清台上的宝娘!”尚小鱼嘿嘿笑着补了一刀。
“出价!”坐在二女当中的铁翎真人手中折扇捅了殷勤的腰眼儿道。
殷勤忙抄起身边那三尺长的被益成号称为宗牌的金镶玉大棍,说也奇妙,宗牌刚刚高过他的头顶,上面便幻化出万兽谷三字。
“八十!”邱瞎子的眼力真不是盖的,这边棍子刚竖起来,他手中的小槌儿便点到了,“万兽谷,加价到八十,有加价的么?”
“你买这没用的东西干嘛?”尚小鱼翻了铁翎真人一眼,小声嘀咕。
“六羊年底兴许会去参加宗门试炼,这孩子从小就喜欢摆弄个花啊草的,这褐藤环对他颇有用处。”铁翎真人打开折扇,不紧不慢道。六羊姓杨,是帮铁翎真人照看灵果园子的弟子,为人勤勉细致,在灵果园子一待就是百余年,铁翎真人准备让他出去走一走,参加年底的宗门试炼。
作为开门的红宝儿,褐藤环的底价并不高,铁翎真人刚出了八十中阶灵石,马上就有人直接跳到了一百之数,也就是一枚高阶灵石,出价者却是西面人字棚里的“老熟人”,仓山书院的方道纯。
那晚,孟逍遥与云裳一战,引来护城紫雷,被劈得只剩个粉红色的大兜兜,连夜就被送回了山门。这方道纯却留下来,在临渊城盘桓多日,走朋访友,往来宴请,所居之处每日里高朋满座,宾客如云。相比铁翎真人“躲在”土产铺子里伺候老婆,仓山书院给人一副颇有作为的气象。
铁翎真人听到邱瞎子叫出仓山书院的名头,只淡淡地说了句:“方道纯也是个好弄花草的。”然后便没了下文,倒是边上的尚小鱼,态度来了个大转弯,捅殷勤道,“出价,压过他!”
殷勤再次举起金镶玉的宗牌,邱瞎子的小锣随之响起:“一百十,万兽谷一次!”
价格喊到这个地步,已经在底价上翻了一番,若按法宝论,一枚高阶灵石外加十枚中阶灵石不算贵,可用来买一件乾坤类的宝器就些不值,万兽谷的一百十的报价一出,整个场面就安静了许多。
“一百十,万兽谷两次!”邱瞎子提着小锣,带着那红宝娘缓缓绕台,手中小槌往台下几个曾经出价的地方点,“诸位贵客,还有加价的么?不瞒诸位,敝号七年前在皇城曾经出过一枚与这褐藤环类似的法宝,最终是以一百三十成交。诸位,三声锣响,可就一锤定音了哦!”
邱瞎子爆出历史拍价,南边棚里上便有人响应,那边所站的都是不曾进入贵宾楼的散户,看那边举起的牌子,却是个不大有名的世家“虎涧李家”。
邱瞎子的小槌立马跟了过去,高声道:“虎涧李家,一百二十第一次!”
“当!”随着邱瞎子的紫铜锣一声脆响,四方凉棚内也传出不少议论之声,许多人从未听过这李家的来历,交头接耳互相打探其根脚来历,听说竟是个修仙世家,更是忍不住议论起来:“一个修仙家族也有这般手笔了吗?一百二十枚中阶灵石够他人吃马嚼十几年了吧?”
尚小鱼刚才只是为了别仓山书院的苗头,仓山书院不出价,她也按兵不动。
铁翎真人倒是对这虎涧的李家略有耳闻,小声给大家解释道,这虎涧在万兽谷以北,过了小仓山还要前行三千余里,历史上一直属于人烟稀少的苦寒之地。大约在二三百年前,那边开出了一座小型的灵脉,灵石的产量与品质虽然一般,却也吸引了不少修士前往,李家便是那时迁徙过去的。
说话间,宝台之上铜锣三响,这件褐藤环竟真被李家拿下了,云裳忍不住冷笑:“这李家如此招摇,虎涧怕是要热闹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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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台西侧,人字棚内,方道纯坐在后排高处,手捻茶碗儿在鼻子下头闻了闻,嘴边闪过一丝笑意。一个文雅儒生在他身边垂手而立,见方道纯面露笑意,忙放低了声音道:“那褐藤环被李家拔了头筹,老祖宗怎么反倒笑了?”
方道纯瞥他一眼,抿了一口灵茶呵呵笑道:“我要那褐藤环有何用处?不过是想掂量掂量那万兽谷的荷包有多重。”
站在方道纯边上的青年叫方青玄,在方家众兄弟之中年岁最小,也是因为服侍道纯老祖的方铁儒那日在王府校场之上,先被孙阿巧的锅底拍晕过去,又被紫雷之劫殃及池鱼,受伤虽然不算特别严重,眉毛头发却全都烧没了,与孟逍遥一起都被送回了山门。这才从家中急调了年轻机灵的方青玄过来服侍道纯老祖。
方青玄也是头一次出远门,更是从未见识过临渊这般超大城池,看什么都新鲜。至于万兽谷与仓山书院之间的延续几千年的明争暗斗,身为仓山书院内门弟子的方青玄自然听说了许多。只不过,方青玄一直在家中闭关修行,不久前才筑基成功,极少出门的他,只听同门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