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荒最为高大上的一场宝器交易的盛会终于在一片嘈杂感叹声中落幕,各家老祖先行退场,之后才是各门弟子鱼贯而出,边走边议论着从益成号散去。
殷勤与蓝雀几人作为云裳的贴身侍从也都在第一波走的,剩下那些花狸峰的弟子则有殷公丑、许忘筌等人带队,直接回到暖云别院。
铁翎真人从益成号出来,便应了仓山书院刘慕渔之邀,一同去到临渊湖畔的醉仙亭吃酒赏月,同行的还有尹玉然、金顶道人几位老祖。
云裳也在受邀之列,却被她推辞掉了,带着一众亲随弟子们先行回了暖云别院。
殷勤知道云裳肯定有事问他,一路上也不多言,直到回到她的丹室,才半开玩笑地道:“不知师尊有没有感觉到,那尹家的尹玉然总在后头偷偷看你。”
云裳瞥他一眼,淡然笑道:“随他看去,咱们又不能挖了人家的眼珠儿。”
殷勤被“咱们”两字说得心中受用,在心底的小账本上将尹玉然的名字画了个重点标记。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尹阀对花狸峰示好,未必没有别的企图。无论如何,那生花妙笔没有被仓山书院得了去,短期来看,对于花狸峰乃至万兽谷来说都是利大于弊的好事。
不过,对于殷主任来说,眼下当务之急是搞定那批鼎炉的交易。刚才他在益成号的门口的时候,陈一舟也在那里等候,却是没有机会凑在一起说话,殷勤也不打算着急忙慌地今晚就与他联系,先凉一凉他再说。
云裳坐定之后,蓝雀从外间进来,忙着烧水沏茶,云裳对她道:“去给殷勤搬一把椅子进来。”
蓝雀惊讶地瞄了下殷勤,应是退下。殷主任也颇有几分受宠若惊的感觉,这可是头一次享受到云裳赐座的待遇。
功夫不大,蓝雀与莺儿抬着一把椅子进来,云裳指了指离她最远的一个角落道:“放那边。”
殷主任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先谢师尊,再谢蓝雀与莺儿,规规矩矩走到角落里,端端正正地坐了。
云裳见他吃瘪,嘴角噙着笑意,故意慢悠悠抿了几口灵茶,才冲他抬了抬下巴道:“说说吧,今儿晚上光看你上蹿下跳地忙活,除了鼎炉与那红头绳儿,还有什么事瞒着师尊?”
“回禀师尊。殷主任马上起身,正要回话,云裳却摆手让他坐回去,同时在心中暗自嘀咕:这混蛋现在想起装模作样了,全然忘了在拍卖会上贴着人家身边蹭的讨厌!
“回禀师尊!”殷主任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观云裳裙边露出的一截脚尖,一本正经道,“弟子未经师尊准许,擅作主张,还请师尊降罪责罚。”
云裳不耐烦地挥下手道:“少来,你自作主张又不是一回两回了。我就问你,身上的灵石还够用的么?需要需要师尊补贴你一些?”
“这倒不用。”殷勤肩膀儿一塌,恢复了往常模样,“弟子早不就说了,师尊的灵石留着买些喜爱的玩意,山门的花销,自有弟子筹措。”
云裳深深看了殷勤一眼,稍微犹豫一下,还是忍不住提醒他道:“我不问你的灵石来历,可有一宗,你得给我记住了。与云雀阁那边做生意可以,却不要走得太近了,尤其是那楚阿大,她的背景太深太复杂。一两句话,与你解释不清,总之云雀阁所做的许多事情可不是咱们这等边陲野修,能够参与的了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你得小心着,千万莫做了池鱼。”
殷勤见云裳说话恳切,也正色道:“师尊尽管放心,弟子的灵石另有来路,与那云雀阁只是生意上的往来,并不敢涉入太深。”
云裳这才稍稍放心,又详细问了问他与武成真两兄弟的关系。殷勤干脆透露一些消息,将武家兄弟从他这儿买药酒做春/药的事情学说一遍。
云裳听得直皱眉头,啐道:“那两个纨绔子弟,更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少来往。”
殷勤忙道:“请师尊放心,弟子绝不会参与他们那些狗屁倒灶的烂事。之所以与他们交往,主要是要借他们的势,过几日还要交易那批鼎炉,有这二人出面,可以省去许多麻烦。”
云裳也担心这事,听说殷勤能够调动这二位出面压场子,也多少放心一些,又对他道,实在不行她与铁翎真人皆可出面,帮忙押运这批鼎炉。
殷勤摇头道:“就怕卖家不肯答应,这批鼎炉毕竟来路不正,经不起细查,大家都怕被人盯上,商量好要秘密交易的。一旦劳动您二位的话,声势太过大了,卖家肯定不能同意。”
云裳想想,殷勤所说也都道理,听他说这批货还是走了军方的路子从坠星海秘密运过来的,的确不易太过声张。云裳还是有点儿放心地又嘱咐殷勤:“千万莫要逞能,一切小心为上!总之,需得抱定了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宗旨。”说到此处,云裳犹豫一下,又补充道,“但若真遇到什么危险,第一还是要先保小命儿要紧,兔子和鹰咱们都可以不要了。”
殷勤头一次见她如此婆妈的样子,心中多了几分温暖甜蜜,微微笑道:“请师尊放心,弟子心中有数,况且弟子早就与他们说好了,此次交易的地点由弟子指定,又有武家兄弟出面,谅他们也不敢胡来。”
就这样,师尊与弟子一人占据了屋中一角,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