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得道长和姑娘教诲,实是三生有幸,其间多有得罪,还望二位不要放在心上。”
将我们送回地面,油螂王又跪下一拜,至真至诚地模样很难让我与之前那趾高气扬的模样联系在一起。
柳落白微一点头,算是领了情。
这人真是,油螂王把压箱底儿的宝贝尽数给了他,多少也要给点儿面子不是!
“起来吧,别跪着了。”我扶起地上的油螂王,道,“我家公子便是这般性格。我这边还有一件事,想请您帮忙看看。”
一听我找他帮忙,油螂王忙不迭地点头,眼神不时瞟向柳落白的方向。
我心中暗叹,谁说妖不通人情世故。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们只食人心中的恶念,并不害人的性命?”
“是。若不是二位身具灵识,想那丝也是看不见的。常人看来,顶多就是犯困、嗜睡,过几日幼虫脱离身体后便无碍了。”
“那……幼虫所食的恶念你听得到么?”
“当然,人吃饭前不也得闻闻饭菜的香气么。”
“有劳了。”我取出大春身上的黑虫,递给油螂王。
油螂王接过活蹦乱跳的幼虫,漆黑的虫眼亮了一亮,喜道:“这小的长得不错啊!”
说完,“啊呜”一口吞进肚子里。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不是要闻饭菜香么?
恍恍惚惚回到院子,借着黎明的光,我隔着墙看着张婶家的檐角,既熟悉又陌生。
“什么云州大户,让他拿一百两黄金赎人都不舍得,敢情钱家公子是私生的,这般不值钱,还找个什么劲儿,撕了得了。早知道就绑李员外家的小姐,出了岔子还能赖在隔壁的外乡人身上。”
“二娘生了孩子之后身子不如往前,得早作打算,找借口撵出去再续一房年轻的,。”
“崔越这小子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最近总变着法儿套我的话,不如将计就计,找机会结果了他!”
……
“别说了!别说了!”我痛苦地大喊道,蜷缩在床角,忍不住泪流满面。
“阿六!”柳落白闻声赶来,见我这般模样,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拉过我拥入怀里。
我哭得更厉害了。
“公子……”
“嗯。”
“为什么大春哥会变成这样呢?”
“人心都是靠欲望填满的,或许一开始他也并非如此。”
“小柱子知道了,一定很伤心……”
“嗯。”
“我想帮帮他们……”
“好。”
“我是不是很傻……”
“……”
身心俱疲的我枕着柳落白,嗅着他身上的安宁香沉沉睡去,梦里仿佛听见他说
——善良的傻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