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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2 / 2)

的白得透明的面皮团儿就是馄饨。馄饨是一整张面皮包着馅儿的食物,omega精神力就从按压处来,做一只是一次。像鸡蛋羹,只有搅拌的精神力,鸡蛋羹还能掺水,精神力被稀释得厉害,所以说不划算。馄饨的馅儿能看得很清楚:深绿色的是青菜、粉色的是猪肉,不咬破之前就只有面汤香气。等到把它吃了一小口,吃着馅儿了,里面的滋味才会慢慢出来。一次只有一个,我舍不得吃,总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吃。

有好几次,虎头看着我吃馄饨,总是很羡慕。我虽然很同情他,却不能分给他:这是拿家里的积分换来的,不能随便给虎头。穷人家的孩子懂事早,虎头也从来不开口问我要。这时候,就体现出馄饨的妙处了。

馄饨是必要带着汤喝的,所以每次快递都会送小半碗汤来。这时候,我就让家务机器人把汤分成两份,他一份,我一份。夏日的午后,我俩就对着坐,一人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热汤,喝到脑袋上冒着热汗,心里也畅快起来。我老觉得,那时候的我最快活。

除了馄饨,还有一种糖果,就是现在最普通的软糖。这种东西,在贝当的大人们都是可以拿到的,只是有多有少。我妈妈喜欢把糖放在玻璃罐子里——据说,omega们就是这样做的——然后锁在家务机器人的储存空间,只有当我一整天表现很好,她就开罐,拿一颗给我。

这一罐可不全是我的。逢年过节走礼的时候,妈妈就要把糖罐请出来,算着给各处送上一些,只给我留很少一份。所以我也舍不得吃,只有真正重大的好日子里才会拿出来吃一颗。

我们那时候,怎么吃糖也是有讲究的。首先要清洁自己和用餐空间,小心翼翼地把糖纸剥下来,展平——收集糖纸也是很讲究的;然后呢,有的人会把糖用火烤一烤再吃,能把信息素气味烘出来,有的会含在舌头底下慢慢滚动着吃。我喜欢慢慢吃,虎头喜欢烤着吃。我们偶尔也会交换喜欢的口味。

虎头不是我唯一的玩伴。妈妈的同事家、爸爸的战友家,也有不少得了虚病的孩子,有的年纪比我大,有的比我小。有时候他们会来我家坐坐,如果遇到了“馄饨日”,我的馄饨汤就给妈妈全拿去,再去糖罐里拿两颗糖,妈妈会在灶上把馄饨汤重新加热,把糖放进去搅匀。我们就像嗷嗷待哺的小鸟那样,团团地围着妈妈,等着她一勺一勺地给我们分汤。妈妈总是分得很精确,谁也不会少,偶尔分到最后,有多余的小半勺,默认是分给我的。那可是最幸运的时刻。

还有一个最幸运的时刻,这就流传很广了。现在贝当人恭喜一个人,就说他“得了破皮馄饨”,这是有缘故的。信息素食品里,馄饨容易破皮,每有破皮的时候,物资中心会补发一份,这就能吃两份馄饨了。

有一天,姥爷来看我,那天也是“馄饨日”。你说巧不巧,我打开面汤碗的盖子,发现里面赫然卧着一只“破皮馄饨”。这从天而降的喜事,乐得我手舞足蹈。姥爷看到我这样高兴,扬起脸来哈哈大笑,我至今还记得,阳光穿过窗户,照在他眼角的皱纹和鬓边的白发上。

我后来才知道,姥爷不仅是为破皮馄饨而笑,原来那天的馄饨,是他用自己的积分,给自己的外孙换来的……

——摘自联盟东南星域 小学语文课本 四年级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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