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冉强忍之下,才没把刚喝到嘴巴里的豆浆喷到手机屏幕上。
即便如此,还是不可避免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她是得有多没心没肺,才会去吃夏帆宇的醋。
时隔多年,她依然能够想起,当年在她家楼下,阵阵雨丝打在脸上,他一脸淡漠,毅然决然提分手时的情形。
而她老爸,当了一辈子领导的分局科长幸朝南,就站在楼栋口目睹。
无论基于自己的个性,还是不让老爸的面子因为她受损,幸冉都只会选择说出毫无感情的“好”字后潇洒转身,哪怕多给一个表情都算她输。
幸冉:不许再出卖我的情报,友尽警告。
唐瑶:?
唐瑶:??
唐瑶:???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唐瑶愈发浓重的八卦之心。
幸冉和夏帆宇之间,不见面不交谈不回忆,尚且还能过得去。
一旦尘封的往事被撕开一条小口,不忿与怒意就顺着缝隙萦绕在心间,久久不散。
有的人,就是有本事云淡云轻的把别人气得七窍生烟,自己还一副不明所以的无辜模样。
幸冉愤愤不平地把按黑手机屏,丢到一边。
半分钟后,她突然想到什么,再次拿起手机。
幸冉:给莫惟在原本的排期表上,再多加一些活动与演出。
幸冉:他太闲了。(的确很闲,两天以来20多通未接电话)
唐瑶:莫惟?
唐瑶:咱家大爱豆?娱乐顶流?凭一己之力撑起梧栖娱乐全年盈利的男人?
唐瑶:我还能指使他呢?
唐瑶:人家说了,你要是不回来,他随时让律师带着巨额违约金到公司解约。我都是拿着空白档期表让他自己填的。就这,人家也没松口。
唐瑶:我都不知道我跟他,谁是老板。别人过得是展望前景的新年,我过的是凄风苦雨的新年啊。
这下好了,这回隔着屏幕感受到的是唐瑶的绝望与控诉。
幸冉长叹了口气,第二次把手机扔到一边。
*
第二天一早,幸冉出现在15楼楼栋前的停车棚,找到了那台煎饼车。
前半截类似电动车,后半截是个能打火的小炉子,上面摆着同电饼档大差不差的铁盘。外加一个定做的,贴着“煎饼”两个红色广告字体的玻璃罩子。
蒋枫舞蹈队的阿姨们退休之后最爱做的两件事,刷视频和跟风。
煎饼车就是以上两种爱好相结合的产物。
那阵子短视频做小吃的内容风靡得很,有做寿司三明治的,关东组麻辣烫的,简易盒饭的。
凑完热闹没坚持下来的也不少。
从这辆煎饼车的新旧程度来看,最多没有使用超过一个月就被闲置了。
老小区,停车位全靠运气,楼下是没有的。
幸冉每天停好车,要步行走一段才到家。
见到这辆车长期扔在小区里无人问津。
她猜想,询问蒋枫或许能把车借来。果然,舞蹈队队长的效率就是快。
没两天,这辆车就从8栋的停车棚移到了15栋。
看着也不难吧。不就是点火,弄点面糊,摊成饼,再放些生菜辣条和油条。
幸冉把蒋枫劝她在家多练练手再出摊的劝告,扔到一边。
以为工作能力强和动手能力强可以划上等号。
*
半小时后,幸冉再次出现在新街二中。
刚跳下公交车,心中一紧,大呼不妙。
馄饨摊一如即往在节假日没什么学生光顾,然而门前的小摊旁空出的一块位置,被占上了。
摆着一张方形桌,大小居然同幸冉的煎饼车相似,上头整齐码放着罐装咖啡汽水乌龙茶。
一阵懊恼和后悔席卷而来,外加强烈的阳光直射,把幸冉的脑袋冲击得直犯晕。
昨天来的时候,就该跟馄饨摊老板敲定租用相邻摊位的,没曾想遇到夏帆宇,只顾着着急走人,耽搁了正事。
可这也太巧合了吧,仅隔一天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再说。
这大冷天的,什么咖啡乌龙茶汽水。馄饨摊里面明明有一个冰柜卖水和豆浆,这些东西摆在这里卖得出去吗,太不合理了。
幸冉狐疑走向馄饨店,“老板娘,你们外面的摊子旁边怎么多了个卖饮料的?”
老板娘四十来岁,正坐在邻人行道最近的一张桌子上包馄饨,闻言抬头瞅她一眼,又顺势找店外扫了一圈。“噢,是呗。昨天下午一个小伙子来租的。我说不能跟我店里的东西有冲突,他就摆了这些。我提醒他了,学生不这么喝这些,生意肯定不怎么好,他说无所谓。”
馄饨店老板从后厨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大汤勺。
幸冉看看老板,又看看老板娘,一脸生无可恋,连声音都有气无力。“那,那个摊子老板在哪里啊,我瞧着那摊位也没有人在。”
老板娘视线绕过幸冉,朝汽水摊一瞥,“不用找老板。你要喝啥,那桌子角上贴着价格和二维码呢。你就找着价格扫二维码就行,东西你自己拿。”说罢,朝着老板相视一笑,“现在的年轻人,真有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