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掂走了花瓣,却并未起身。就着俯身的姿势,打量着她的睡容,若她未醒转,或许他就直这样看下去。
他们的距离过近了。她抬头,视线里出现近处的薄唇。
形状优美的唇开合着,带着分无奈语气,正和她说,“睡迷糊了?把手松松。“
她至今还攥着他衣襟不放。
她当可以轻易松手,但不知怎么的,她的目光又落在近处弧度优美的薄唇上。
呼吸彼此相闻,实在是太近了。
她的心里忽升腾起个古怪的念头。
如果她再凑近过去,他是避开——还是闭上眼?
阮朝汐凝视得太久了。凝视的动作身就是暗示,她自己察觉不妥,攥着他的衣襟的手缓缓松开。
衣襟放开了,他却未往后退。
幽深的眸光里掀起旋涡,千尺深潭动荡不休。
他的目光也落在面前柔软粉色的菱唇上,他清晰地记得小截殷红柔软的舌尖——
院门就在这时被砰砰砰地敲响了。
“九娘!”李奕臣在门外咧咧地叩门环,“从早上等中午,还未起身?说好的桃林还去不去了?给个准。”
院里两人同时闪电般往后徹身。
阮朝汐清了清嗓子,隔着墙句,“去!”
虚掩的木门被把推开,李奕臣步进来,“天边起了浓云,我看下午要落雨。披风带上,我们赶紧走——”
眼前的景象叫他怔,下半截吞了去,他纳闷地过去行礼,“——郎君也在?”
阮朝汐抱着隐囊侧倚在花架下,荀玄微端正坐在长案边。
他的右手搁在案上,左手举起瓷盅,放冷的半盅酪浆饮而尽,声线淡淡,“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