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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老太妃拉着阮朝汐的手,稀罕地盯着她看了半晌。
“豫州是个什么好地方,你家做官的兄长我看过,生神仙似的,如今见了你,又生跟仙女似的!”
老太妃说话口音浓重,阮朝汐勉强懂,抿着嘴了,“老太妃谬赞。”
杨女史跪坐在老太妃身侧,正拿了金澄澄的贡枇杷给小皇孙把玩。小皇孙没精打采地拍去旁边。
阮朝汐说的是纯正的洛下雅言,老太妃也吃力,有一搭没一搭的鸡同鸭讲了半日,阮朝汐察觉小皇孙在盯着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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吮着手指,目不转睛地打量她。目光太过专注,阮朝汐说话的声音渐渐停了,视线瞥去一,小皇孙立刻张开手,“嬢嬢,抱抱。”
满殿的女官了。
“小孩儿是这样,格外喜欢相貌好的。” 杨女史着张开手,“小皇孙,莫看到美就喊嬢嬢,奴抱抱小皇孙。”
小皇孙把杨女史的手毫不客气推开了,还是对着阮朝汐张开手,“嬢嬢,抱抱。”
满殿的欢声里,阮朝汐想东宫此刻满地赐死的尸体,心里微微一酸,倾身往前,抱了抱小皇孙。
柔软的小身体依偎在怀里,条小手臂立刻紧紧抱住了她不放。
曹老太妃惊奇地看着场面,满口浓重的冀北口音对周围女官道,“瞧瞧,这才是佛家里说的有缘。”
有女官附耳过去,悄声说了几句。
曹老太妃露出震惊的神色。“原来竟是九娘救下的?难怪,难怪。小孩儿是生来慧根,知道谁对他好。”
急忙吩咐左右,“赐赏,看看库里有没有玉如意,捡顶好的赐一对下来给九娘。”
阮朝汐抱着小皇孙谢了赏赐。
三岁的小孩儿,说重不重,说轻不轻,一觉醒来不见了阿娘,在满殿室的陌生里盯紧了阮朝汐,紧搂着不肯放手。
一群女官哄劝着用了晚膳,阮朝汐实在抱不住了,把小孩儿放下,小皇孙牵着她的衣袖,亦步亦趋地跟随在身后。
阮朝汐无奈地牵着他去正殿里寻曹老太妃。
“小皇孙总不能跟臣女睡下。”
正殿里摆放着佛龛,曹老太妃缭缭青烟里哄着小曾孙,“湛奴乖,晚上和曾祖母睡可好?”
小孩儿不喜浓重的香火气味,又哭闹着要阿娘。
哄睡哄了半个多时辰,老太妃清静惯了,被吵闹地精疲力竭,最后在女官的劝说下,阮朝汐逾矩入了寝殿,跪坐在卧床边,老太妃抱着曾孙盘膝坐在床上,小皇孙在曾祖母的怀里沉沉睡去时,小手还勾着阮朝汐的手指。
初更时分,一轮半圆皎月悬挂于殿外树梢。月光映进寝殿,映亮了幼童无邪的睡颜。
阮朝汐动作极轻地把自己的小指小皇孙握紧的拳里抽出,孩子毫无动静。
“睡沉了。”她轻吁了口气。
曹老太妃怜爱地抚摸怀里的曾孙,低低地叹了声,“造孽啊。”
阮朝汐不知该回什么。寝殿里随侍的女官也沉默下去。
东宫妻妾尽数赐死的事,早已传遍了皇宫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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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老太妃问,“太子还在太极殿外跪着?”
“还跪着。圣上滔天大怒,至今未平息。”角落里传来小心翼翼的询问,“老太妃……可要过问?”
“我过问什么?”老太妃叹息说,“我是皇帝继娘,占着太妃的名头,吃好喝好,留这条老命安稳念过日子,还不够?下次再劝的打嘴。”
寝殿里静悄悄的,所有低眉敛目,再无动静。
阮朝汐抬头看看月色,身告退。“天色不早了,老太妃安歇。臣女告退。”
曹老太妃露出一个慈爱的容,浓重的冀北口音正叮嘱说,“玉如意记带回去,这孩子命大遇见了你,是你应的——”
远处突然传来哐的一声大响。
寂静的夜里,响动来地毫无预兆,阮朝汐惊心里一颤,曹老太妃更是吓浑身一抖,怀里的曾孙差点落在床上,咳了来,几个女史冲过来拍背安抚。
“着像是门外的动静,咳咳,去个看看怎么了?”老太妃咳嗽着还未说完,又是哐地一声大响。
哐!哐!有在宣慈殿门外用力拍门。
阮朝汐随几个女史走出寝殿,脚步停在庭院侧边,远远地看着。
“何大胆深夜拍门?”杨女史迎上去,隔着厚重殿门不悦询问。“宫里规矩不懂了么?”
门外传来奇异的挣扎响动,似乎有沿着门滑倒地上。片刻后,传来一声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