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回来。
谁知等来等去,到了后半夜,十二娘依旧毫无踪迹。
阮荻;心猛提到了半空,他不得不怀疑他们并非私下出去游玩,而是车队半路出事了。
就在他准备车队,准备天明就出去寻人;当儿,荀玄微;部曲护送着钟氏车队浩浩荡荡回返荀氏壁。据说人一个不少,全寻回来了。
阮荻大喜过望,立刻过来清源居等候。
天明晨曦中,清源居;院门左右敞开,归来;车队缓缓停在院门外,部曲们有条不紊地跳下大车。
庭院里等候;阮荻听到声音,远远地踩着木屐迎出来。
“从简吾友!人安全寻回了就好!小辈们贪玩游乐是常事,莫要太过苛责他们——”
后半截话语,在他看清面前情况;时刻,蓦然失声,尚未出口;话语堵在喉咙里。
清晨朦胧;雾霭里,荀玄微抱着一个身段苗条、明显是个小娘子;纤柔身影,下车走进了院门。
看到这不寻常;一幕,阮荻惊得脚步顿了顿,心情复杂。
荀玄微二十五了都未婚娶,对家里张罗;相看宴毫无兴趣,接连缺席几场;最近又在钻研佛经。他原本还暗自担心好友慧极而伤,想遁出空门。
震惊复杂;目光,从他熟悉;好友荀玄微;身上,转了一圈,又转向他怀抱里;小娘子。
雾霭;身影逐渐走近,那小娘子果然姣色容颜……是他从小看到大;,同样极熟悉;面孔。
他家容色过人;幼妹,十二娘。
刹那间,阮荻整个人陷入了呆滞,视线发直,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阮朝汐迷迷糊糊地动了动,浓长;睫羽不安地动了几下,镇静药汤;效用即将过去,她快要醒了。
有个她极为熟悉;气息靠近过来,安抚地拍了拍她;后背,“天还早,再睡会儿。”她觉得头晕,有点想吐,放弃了勉强睁眼;念头,继续陷入了昏睡中。
荀玄微替她拢了拢过长垂下;裙摆,以一种无可辨驳;占有姿态,把人稳稳地抱在怀里,走到惊骇无言;阮荻面前,神色自若地对望了一眼。
“十二娘和我家九郎;婚事议得仓促。两边虽然年岁相近,然性情不投,志趣各异,实不相配。”
在阮荻;瞠目瞪视里,他极平静地说完下句。
“长善吾友,和九郎;议亲事不必再提。我会亲自写信给尊君致歉。”
————
阮朝汐醒来时,天色已经亮了,耳边传来喜鹊;叫声。
她迷迷糊糊,似醒非醒。耳边传来模糊;人声,似远似近,听不清晰,脑海里似乎充塞了无数块石头,涨得发疼。
“……你自小便聪慧之人……下面该如何做,不必我说,你也清楚。”
阮朝汐昏沉中翻了个身。紫色绮罗;小榻发出细微;声响。
远处说话;人声停了。似乎有人靠近她身侧,倾身打量。阮朝汐有了模糊;意识,却又睁不开眼,浓黑长睫颤了几颤,又陷入了沉睡中。
身侧;人起身走远。
耳边又传来了模糊人声,“……回去罢。她快醒了。”
清晨;日光从窗外映照进来,照在小榻边缘。探进室内;日光逐渐明亮,映照在沉睡中;恬静面容上。
阮朝汐在阳光里渐渐醒来,撑坐起身,睁眼打量左右。
视野俱是熟悉陈设。她靠卧在紫色绮罗;小榻上,身上搭了自己屋里拿来;软衾,眼前是书房熟悉;山水嵌云母紫檀大屏风,对面雪白墙上挂着一张琴,一把剑。
明堂里伏案而坐;郎君听到声响,隔着一道卷起;竹帘隔断,侧身望来。
那是她熟悉;眸光。沉静中带着安抚,极和缓地询问她,“你和十二郎;车在深夜混乱中受惊狂奔,撞上了官道夜行;另一队车队,你;额头受了淤伤。如今可还疼着?”
被他提醒,阮朝汐果然觉得额头一阵钝疼,抬手去摸那处,果然鼓起来一处包。
“嘶~”
浓重黑暗;夜里,车马夺路狂奔;场面又浮现在眼前了。晨起时;晕眩感再度传来,她坐在小榻上细微地晃了晃。
荀玄微立刻察觉了。
“快些躺下罢。”他温和地叮嘱,“孔大医早上看望过你。他叮嘱说,今日或许还有晕眩呕吐;症状,卧床静养,一日内便能消解了。”
阮朝汐撑着小榻扶手,心头升起细微;异样感觉,并不急着躺下,而是缓缓打量周围。
书房毕竟是云间坞之主处理事务;要地。
之前被荀二郎君征用了五年,虽然沿用了屏风、书案、竹帘等用具,但室内布局大改。墙上挂着;琴换成了荀二郎君自己;琴,额外还挂了荀二郎君自己;书画,书案上放置了荀二郎君喜爱;玉摆件。
但今日她乍看过去,二郎君;书画和玉摆件消失了。墙上挂着;那把桐木琴,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