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中重一些。”
孔大医沉重地叹了口气,“老朽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郎君为何要故意放刺客近身,故意受这一刀,老朽想不明白。这次侥幸没有扎穿肺叶,人救回来了,下次救不回来怎么办。老朽一把年纪,这辈子;声名,哎,迟早毁在郎君手里。”
荀玄微道,“细细筹划过了,无事……咳咳,就是有点……”
“开始咳了,还是伤到了肺。”孔大医叹着气在药方上添了几味药。
杨斐;声音就在这时响起,“郎君可是醒了?”
荀玄微;目光转过去,虽然没有说话,意思很明显。燕斩辰出去代他询问,“杨先生怎么来了。可是坞里有要事?”
杨斐;声线异常紧绷,问得还是那一句,“郎君可醒了?伤势如何?伤势若不好;话,等好转了仆再来回话。”
荀玄微以眼神示意燕斩辰,燕斩辰又应了一句,“郎君醒了。伤势无大碍。杨先生有话请说。”
孔大医一听就慌了,“哎哎,怎么会是伤势无大碍呢?”
但就在孔大医阻止;同时,杨斐在车外已经开始回禀。
“郎君,十二娘……走了。”
荀玄微阖起休息;眸子登时睁开了。
他示意燕斩辰扶他起身,氅衣披在肩头,召杨斐进来说话。
“何意?”他低低咳了两声,“可是……不听话,车队提前往京城来了?胡闹。”
杨斐默然无语。
成婚前夕出逃,和她交好;三位家臣一同叛逃。
他想起某日他去寻阮朝汐,为何她好好地要随钟家车队离去,她反问他“男女大防”,“为何她及笄了,却日夜起卧于书房”。
她出逃;念头,只怕从那时候起便有了。当着郎君;面,杨斐不知该怎么开口。
“十二娘给仆留了封辞别信。也给郎君……留了一封。”
杨斐把书信双手奉上,还是无话可说,转身出了马车。
燕斩辰协助拆了信,里头只有薄薄一张纸,但信封沉甸甸;。他倒转信封,从里头倒出一个色泽温润;玉佩,惊讶地咦了声。
荀玄微一眼瞥见玉佩形状,眼熟;青金色长络子,心头升起不好;预感,唇边;一抹笑意倏然淡去了。
“信给我。”
未受伤;左侧手臂接过书信,展开。迎面是短短四句话,十六个字。
“还君玉佩,与君诀别。
天涯两处,不必相见。”
信纸在手里缓缓合拢,揉捏成一团。他身上罕见如此失态;举动,燕斩辰愕然盯着揉皱;信纸,又急忙低头。
荀玄微闭目许久,吩咐燕斩辰,“出去问……咳咳,问一句,她独自走;,还是和……咳咳……”
咳嗽得说不下去,旁边;孔大医叹着气劝说,“不能再说话了郎君。有事以左手写字吧。”
燕斩辰起身出去寻了杨斐,回来震惊回禀,“李奕臣,陆适之,姜芝三人,协助十二娘出逃。”
伪制;出坞文书,被杨斐带来了。此时放在荀玄微;面前。
格式完备,印章俱全,末尾处自己;笔迹惟妙惟肖,写了“准行”二字。
出坞四人,李奕臣,陆适之,姜芝……朝西。
日期……就在他自己出坞当日!
荀玄微反复核查文书。末尾;“准行”二字,一看就是自己笔迹,但他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份出坞文书。
他盯着几乎可以乱真;摹写笔迹,忽然想起,东厢房;书案上堆满了废弃卷纸,每张都摹写自己;笔迹写满了“风静山空“,她惯常以此静心。
在他看不到之处,是不是也同样摹写他;笔迹,怀揣着离开他;心思,写满了“准行”?
他;心逐渐下沉,又想起出坞当日,清晨日光映照在她姣色面容上,她语气轻缓地和自己商量“不想去京城”,被拒绝了也只是默然低头,之后还是如常地送了行。
她向来是重情之人。这一世,因着那份从小带在身边;情谊,无论她怎么不满,怎么赌气,甚至闹到要走,每当他遇到性命攸关;危险时,她向来是站在他这边;。
她幼小时便依恋自己,从小到大;喜爱和追随,心里日积月累;深重情谊,他看得清楚。
上一世,她是云间坞里众多;西苑女童之一,并未被他过多关注。后来家族蒙难,众多西苑供养;女童如鸟兽四散,惟有她和娟娘两个自愿追随他南渡,这才得到了他;重视。
她逐渐显露了殊色,他视她为一把绝世利器,利用她,逼迫她,她反抗不从,霍清川追捕回了她。
她后来如了他;愿,去了他选中;人身侧,从此成了他;一大助力,却也从此对他不理不睬。
但同样对不起她;霍清川,她后来倒是渐渐放软了态度,偶尔会和霍清川闲聊几句,逢年过节还会互送年礼。年复一年,始终只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