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碾,你可知道,程家女儿的女人都会被祭族灵,百年来从无例外,你猜猜你是如何活到如今的年头的。”
程碾眼中升起一片迷茫。
她知道这些事儿啊,可是她为什么没有死………
“可是姐姐也还活着啊。”
她不是例外,在她的头上还有一个例外。
遥知知噬笑出声:她可不是例外,她这条命是由两条命换回来的。
“回去好好想想吧,送客。”
“姐姐!”程碾的声音忽然变的尖锐。
遥知知看向她。
程碾忍着哭腔:“带我走!”
眼前之人能走的道,她也要走。
她有的,她自然也要有。
“程碾,我不会带你走,你想走什么路,自己去寻,但是我不会帮你。”说罢,遥知知转身离开。
她果然是冤大头!
程碾是怎么想的,就觉得她会带她走了。
“你不帮我,是害怕吗。”女子挺直了脊背,娇声大喝。
似激将。
遥知知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程碾:“我害怕,我害怕什么,害怕你超过我,害怕你抢走我什么,还是害怕你害我呢?”
“程碾,你说说,我为什么要怕你呢?”
“还有,我们只不过相逢几面的陌生人,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呢?我凭什么要为你的野心买单,给你做踏板石呢?”
她欠程碾的吗?
笑死个人了。
程碾瞳孔微弱:她看透了她?
她还记得最后见到她娘时,她娘告诉她,眼前之人就是当面她爹和前妻所生之女。
人间在不能留了,让她攀上眼前之人去妖界,借着妖君妻妹的名号,也能过的比在人间更好。
若是在能得一个位高权重的夫君,此生定然无忧。
可是眼前之人,却不念半分亲情。
生生绝了她的生路。
“我们是骨肉至亲啊。”
“你不是!!!!”老头子喘息连连的冲出来,怒目指着程碾。
程碾呆愣的看着他:“爹!”
“你在说什么!!!”
老头子捂着胸口,看着程碾的目光仿佛一个陌生人:“我本来不想说这些事的,毕竟你一个女儿家,也要名声。”
老头子颤颤巍巍,气的不轻的指着程碾:“但是,你偏偏不知足,非要来这里,那我就撕开这一层遮羞布。”
这里是他唯一的底限。
遥知知随意找了和地方一杵,冷眼看着这一场闹剧。
程碾依旧不明所以。
老头子:“你不是我程家的血脉,我和你娘清清白白,从无苟且,你……不是我程家的血脉。”
程碾脸色煞白的摇头:“爹,你在说什么?”
不可能。
不可能。
“你不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从始至终只有程乐安一人。”
程乐安,他的阿宝。
他为她取名乐安,希望她下辈子快乐安宁,再不似这一世这么痛苦。
遥知知不自觉的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半眯着双眼。
“你胡说!你胡说。程家家大业大,怎么会容忍一个不是程家的血脉之人在程家活着呢?”
老头子眼神空洞的看了一眼头顶上的匾额道,双手垂下仿若无骨的摇摆,声音像是垂死之人:“这些东西还重要吗?”
“我从妻女死的那一刻起,程家就已经死了,一个孤家寡人,荣华富贵对我而言,不重要了。”
在他眼中,妻女已经死了,而站在门中的人,仙途通达,没有必要和他们沾染上半分关系。
程碾胸腔震动,一下一下的疼:“你说的都是真的。”
她长这么大,程独意从来都没有抱过她,没有哄过她,对她从来都没有好脸色。
原来,一切竟然是如此啊。
老头子伸出三指,放置鬓边指天盟誓:“我程独意此生除女之外,未曾有半点对不起先妻,若我所言有半点欺瞒,天地共灭,死后亦不入轮回。”
程碾瘫落在地上,眼眶通红。
誓言都发到此了,自然不会有半天欺瞒。
只是她还是不甘心啊!!!
老头子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契,放在程碾的手中:“你走吧,我给你留了盘缠,永华路一套三进三出的院子也留给你,够你富裕的度过余生了,从此不要来纠缠了。”
他与一个孩子,也没有什么怨恨,自然也不会让她流落街头。
他回头看了深深的遥知知一眼,想是要记住她的一颦一笑一般,看够了,他低头勾起一抹满足的笑意,眼眶湿润,在泪落下之前,转身一头扎进人群之中,在没有回过头。
从此,山水一程,在无相见之日了。
望仙子,平安顺遂,此生安乐。
遥知知下意识的握紧了扇骨,一时分不清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师父!”小虎小心翼翼的扯了扯遥知知的衣袖。
他师父果然非同一般啊。
原来是程家的大小姐啊。
真是失敬失敬啊。
遥知知回过神来,朝着人群看去,只见纷纷指责程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