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鸡是卑职婶娘家散养的,昨天简大小姐不是受惊了么,卑职便想拿给她补补身子。”
“受惊与补身有什么干系?”陆远扫了他一眼,“你到底是想给简轻语,还是要给简慢声?”
没想到会被陆远拆穿,李桓顿时紧张起来:“反、反正一只鸡这么大,一个人肯定是吃不完的,二小姐若是想吃,大小姐想来也不会吝啬。”
说着话,手里的老母鸡若有所感,噗的飚出一坨粪,恰好落在府衙门口的地上。李桓顿时惊恐,急忙将鸡抱进怀里:“大人息怒!卑职这就打扫干净!”
陆远蹙眉:“你这副样子,确定简慢声能看得上?”
“当然看得上。”李桓嘟囔一声,接着大着胆子道,“大人,与其操心二小姐能不能看得上我,不如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和大小姐的事吧,你有时对她未免太冷硬,要知道大多女人都是要哄的,你不哄,她又如何能喜欢你呢?”
说完,怕被陆远收拾,便一溜烟地逃走了。
陆远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长街尽头,才转身进了府衙。
另一边,简轻语直接睡到了天亮,恐惧随着黑暗一并被太阳驱逐,好心情总算又回来了。她起床用了早膳,闲着无事便又跑去园子里看兔子,结果一进去便看到简慢声蹲在地上,正盯着一只鸡发呆。
“……简震又养鸡了?”简轻语无言。
简慢声顿了顿:“不是。”
“那是谁弄来的呕……都拉屎了。”简轻语一阵嫌恶。
简慢声抿了抿唇:“是李桓送来的。”
“李桓?”简轻语睁大眼睛,“他来过了?”
简慢声微微点头,看到她眼中的好奇便知道她想问什么:“□□进来的,其他人不知道。”
“我说呢。”简轻语失笑,接着注意到简慢声眼角泛红,像是哭过了,她顿了一下问,“你怎么了?和他吵架了?”
“没有吵架……但也差不多吧,我叫他以后不必再来,他便生气了。”简慢声垂眸道。
简轻语蹙眉:“既然放不下他,为何还要赶他走?”
“因为我已经打算出家了。”简慢声回答。
简轻语愣了一下:“什么?”
“本来昨日要说的,但你受了惊吓,时机不合适,”或许是简轻语震惊的表情太有趣,简慢声竟笑了出来,“反正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走的,现在说也不迟。”
“你先等一下,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你难道不想跟李桓成亲吗?”简轻语皱眉。
“他是高门庶子,能有今日不容易,要想与我成亲,便先要退出锦衣卫,放弃如今的一切,”简慢声十分平静,“这也就罢了,他做过那么多得罪人的事,一旦离了锦衣卫这层身份,还有谁能护他?”
做了锦衣卫,便注定没有回头路。
“就没有两全之法?”简轻语不知为何,心里堵得厉害。
简慢声自嘲一笑:“若真有,陆大人怕是早就下聘了。”
“……在说你的事,怎么又扯上我们,”简轻语说完,又小声道,“更何况我们跟你们不一样。”
她说完停顿片刻,又叹了声气:“就算不嫁他,也没必要出家的。”
“我若不出家,他如何死心?”简慢声扬唇。
简轻语愣了一下,想问她为了个男人值得吗?可话到嘴边却有些说不出来。
简慢声笑笑:“总之我主意已定,你不必再劝了。”
简轻语静静地看了她许久,突然问:“你还有很长的一辈子,当真要常伴青灯?”
简慢声沉默一瞬,没有回答便转身走了。
天空突然阴沉,不多会儿便下起雨来,简轻语心情也跟着阴沉,失去了看兔子的兴趣,抿着唇转身回房了。不多会儿,外头突然传来秦怡的哭声,简轻语心里堵得难受,干脆就关了门。
晚上的时候,陆远又来了。
简轻语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他的轮廓,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开口:“陆大人。”
“嗯。”
“锦衣卫当真不能娶侯府小姐吗?”她问。
陆远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被褥,半晌才哑声开口:“为何这样问?”
“因为我想知道,李桓与慢声,还有没有在一起的可能。”简轻语叹息。
陆远顿时冷下脸:“你是为他们而问?”
“不然……呢?”简轻语回过神,当即闹了个红脸。
黑暗中虽然看得不真切,可陆远还是看出了她的羞窘,心情顿时好了一些:“至少现在不能。”
“为什么?”简轻语蹙眉。
“因为不论是李桓还是简慢声,都没有让圣上开这个先例的能力。”陆远淡淡道。
简轻语顿了一下:“那你有吗?”
“简轻语。”陆远十分平静。
简轻语赶紧坐起来:“怎么了?”
“再撩拨我,我当真要对你做什么了。”陆远语调没什么起伏,却透着浓浓的威胁。
简轻语顿时又羞又恼:“我跟你说正事呢!”不过是问个问题,如何就成撩拨了?
“我也在跟你说正事。”陆远淡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