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绷着脸回了家,一进门就看到管家老夫妇正在前院说笑,看到他回来后急忙行礼,陆远目不斜视地往前走,走了一段后又突然折了回来。
“你们夫妇成亲几载了?”他木着脸问。
老管家茫然:“如今已经三十余年……大人问这个做什么?”
陆远看向管家夫人:“三十余年,你就没腻过?”
“他、他待我极好,老奴怎么会腻……”管家夫人更迷茫。
陆远盯着二人看了许久,最后若有所思地走了。管家夫妇无言地看着他离开,最后对视一眼,管家夫人艰难开口:“大人这般问咱,可是想将我另嫁他人?”
管家:“……”
托陆远的福,今晚又多了两个睡不着的人。
简轻语想了大半夜,都没想清楚陆远为什么会突然走,想到困倦时干脆就不想了,踏踏实实一觉到天亮。
然后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桌子上摆了一个熟悉的食盒,怎么看怎么像陆府出品。她无言一瞬,披件衣裳走上前去,打开之后果然看到几样吃食,看样子像是刚蒸出来的,此刻还冒着热气。
……所以他是什么时候送来的?简轻语狐疑地看了眼四周,没看到人影后冷哼一声,板着脸想把东西都扔了,可惜吃食太香,她怎么也下不了手,最后只能勉为其难地吃掉了。
接下来几日,每天早上都能在桌上看到各式各样的吃食,有时是陆府厨子做的,有时像是宫里的,偶尔也会有市井上买来的。简轻语起初还警惕些,时间一久就不深究了,来了东西吃就是了,不知不觉中被喂养得圆润了些许。
赐婚的圣旨早就下了,简慢声也放弃了出家,宁昌侯府总算雨过天晴,简轻语也提出了要为母亲立冢的事。
秦怡如今对简轻语改观许多,闻言正要帮忙说两句,便被简慢声看了一眼,她顿时聪明地不说话了。
宁昌侯看着简轻语清澈的眼眸,恍惚间想起那个总是满眼是他的女子,沉默许久后叹了声气:“我早已请高僧合过,再过三日便是吉日,只是慢声的事闹得我头晕,一时间就忘了,你既然提起,那便七日后如何?”
简轻语终于轻松了,带着笑意点了点头:“多谢父亲。”
“虽然时间上赶了些,但一切有我,我会为你母亲办一场法事,再准备上好棺木,定叫她风风光光入祖坟。”宁昌侯承诺。
简轻语眼睛亮晶晶的,显然十分高兴:“棺木由我这个做女儿的置办便好,其他的就劳烦父亲了。”
秦怡刚想说她也可以帮忙,却被简慢声拉了一下。
待众人散了后,秦怡不高兴地叫住女儿:“你为何不让我说话?”
“娘,我知道你是好心帮忙,”简慢声叹了声气,“但她应该不想让你伸手她母亲的丧事。”
秦怡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的尴尬立场,半晌嘟囔一句:“不管就不管。”说完便板着脸走了。
简慢声无奈地目送她离开,等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后,才慢吞吞地往回走,经过园子时看到简轻语正坐在假山旁发呆,顿了顿后走了进去。
“待事都办好之后,你是不是就要走了?”简慢声问。
简轻语顿了一下,抬头:“……应该吧。”
事都办完了,自然要回自己的家。
简慢声听出她的不确定,轻笑一声道:“就不能多留一个月吗?送我出门之后再走。”
简轻语懒洋洋地看她一眼:“你不是不想让我送吗?”
“这次和上次不一样。”简慢声小声回答,表情有点窘迫。
简轻语顿了顿,失笑:“嗯,看出不一样了。”
“……所以你留下吗?”简慢声气她打趣自己。
简轻语想了一下:“留,也不差这一个月了。”
简慢声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都真心了许多。
简轻语与她又聊了两句,见她张口闭口都不离李桓,全然没有以前克制的意思,顿时被她酸得牙疼:“跟你说话真没意思,我走了!”
说完,扔掉手里的小石头,抬脚便往外走,经过简慢声身边时突然停了一下:“那个,谢谢你方才阻止夫人。”
她分得出好坏,知道秦怡是真心想帮忙,可母亲当初的悲剧虽然不是秦怡造成,却也因为秦怡伤心了十几年,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秦怡插手此事。
简慢声笑笑:“买棺木若需要银钱,就来找我借。”
“借?”简轻语扬眉。
简慢声一本正经:“不然呢?”
“……小气鬼。”简轻语笑骂一句。
三日后便要迁坟,时间紧迫,跟简慢声见过面后她便回房换了身衣裳,带上英儿和这段日子积攒的全部家当就出门了。
然而买棺木比她想象中要难。
京都有权有势的人家,基本都会提前请最好的木匠定做,如今她能买的都是摆在棺材铺里现成的,比起定做的品质要差不少就算了,稍微像点样的还贵得出奇,以她现在手里的银钱根本买不起。
将整个京都城的棺材铺都逛过一遍后,天色也就暗了下来,简轻语从最后一家棺材铺出来,浑身疲累得厉害。
“……大小姐,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