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被他拿捏了,就这么加上了微信。”
“没有!我可以删了他!”她避开铭书的目光,食指落在手机屏幕上方,盯着行阅川的头像大半天没动,嘴里轻声念叨:“他当年真跳楼自杀了?现在帮人家洗空调还债?”
张铭书看不上她犹犹豫豫的样儿,噗嗤一声笑抬手抢过她的手机锁上屏拍在桌上:“你是不是还喜欢他?”
“没有!”钟原连连摇头:“只是有关系的故人。”
“噢~故人。”
她自动过滤掉张铭书的戏谑,加了一句:“就当我八卦吧。”
“可以,你慢慢八卦吧。”张铭书放下酒杯起了身往舞池里滑。
酒吧里人多了不少,更加喧闹。她往更里面挪了挪靠着沙发角落。
她不在的这一年多铭书就过这样的日子?整天跟杨立言“花天酒地”?
她往远处看,杨立言跟他那些朋友在另一桌,不晓得说什么笑得大声。有钱人家的孩子永远不缺这些吹捧的跟班。
钟原又摸到手机,快24小时过去,昨晚上跟行阅川平了账之后就再也没讲过话。她还没生出久别重逢的感慨,他对她而言,熟悉又陌生。
心中转了转,打开浏览器手指点下去:环球大厦,跳楼。
有几条,但都是外地的新闻,南城的环球大厦没有跳楼的讯息。她又搜索晋元,显示前年已经注销。
钟原仔细看时间,十一月份,在她离开晋元三个月后。
他怎么把公司注销了?发生了什么事?
她努力回忆,那会儿公司里几个项目正常运转,并没有听说出现了问题。
“别坐着了,来喝酒!”
“给你介绍新朋友。”
张铭书晃过来把人拉上,推着她往杨立言他们那边去。
两个人在那一桌的空位置坐下,张铭书手一展:“给大家介绍,这位美女,钟原,一个能上天入地的富婆。”
这叫什么话,她怎么就上天入地了,富婆倒是不假,爷爷奶奶走后给她留下了巨额遗产。
旁人也跟着笑,端起酒杯跟她碰,夸她漂亮,欢迎她来,欢迎她常来。
铭书搂住她的腰:“我妹妹在外晃荡了一年多,这回是倦鸟归巢了,你们有好玩的记得给她介绍。”
旁人起哄,男朋友要不要介绍一个。
钟原还没出声张铭书就摆手拒绝:“美女不缺人追,可别烦着我妹妹。”
她也不接话了,听他们谈天说地,酒一杯接一杯没少喝。
聚会过半,到她回巢的时间,她不爱在外边混很晚,差不多十点多十一点就要回家。她要走,转身拎包,被铭书一把拉住:“铭辰就到了,再等两分钟。”
又乱点鸳鸯谱。
钟原快速摇头:“他很忙,不要总叫他来,我自己打车就行了。”
酒吧里太喧闹,也不知道铭书听见没,只听她又大声重复:“铭辰快到门口了。”
钟原拍拍她肩膀:“那我先出去等他,你们别太晚。”转头跟其余人挥了挥手。
盛夏里外边闷热,没有风的夜晚云也走得慢,像给月亮罩了层薄纱,晕染得朦朦胧胧。
钟原背身倚在酒吧门口的栏杆上,街上喧嚣热闹,她从外边回来,投身于另一种不一样的生活,从平静到躁动,跟随铭书的脚步,被她推着踏进浮华。
还是不太习惯,只能早些抽身。
这条商业街布满酒吧和特色餐厅,这个点正是热闹的时候。
长发披在身后脖颈里出了汗,有些黏腻,鞋跟高,脚脖子抻得酸,钟原换了个姿势,手臂靠在栏杆上,尽量减少下肢的压力。
“钟原!”
她闻声转头,瞧见铭辰踏着大步往她这边来。
“我说不要你来接,铭书非让你跑一趟。”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铭辰随意捋了捋额前的碎发:“送你回去我放心她也放心。”
“她这是乱点鸳鸯谱!非要把你叫来,你在实验室忙吗?”
铭辰跟着笑:“不忙,我也要出来松松筋骨。不管她,我得听她的,否则被她念叨我更捞不着好。”
“走吧。”铭辰接过她的包,扶着她的肩膀下台阶。
好像有闪光灯还是路上汽车后视镜的反光一闪而过,钟原微眯了一下眼,又继续往前走。
他们三个一起长大,铭辰要比她跟铭书小两岁,小时候也跟着她后边“钟原姐钟原姐”地叫,后来大了些,钟原姐叫起来不就是中元节嘛,钟原就不许他这样喊了。
她有些聊赖,车子行在路上,她没让铭辰开空调,窗户开着,手腕搁在窗框上,张开了五指,晚风从指缝里荡了过去,温温柔柔。
“你回来半个月了,还习惯吗?”
钟原回过神,摇头又点头:“有些无聊,又想往外走。明天我就去江宜。”
她是临时起意,跟着铭书厮混,酒实在是喝不动了。
“挺好。”张铭辰点头应和,“出去转转,这个时节,去江宜避个暑刚好。”
说话间车子到了楼下,钟原没让他下车,挥了挥手催促他快些回去。
她自己没搭电梯,一层一层爬,爬上了九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