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是祇王府,你我如此这般于理不合……”谢璟玄左右思忖后道。
“于理不合?”裴千兮松手,眼里水汪汪的,面上却是一副嬉皮笑脸准备调戏良家妇女的模样,“这么说换个地方就可以抱了?”
谢璟玄有些头疼,无可奈何道:“我不是这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裴千兮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眼里满是戏谑,“你在意我,不想让人看到说我不守闺中礼节是不是?”
“我……”谢璟玄出言想辩驳。
裴千兮伸手拽住谢璟玄的云锦衣领,猛地向下一拉,凑到他耳边轻笑道:“这份心意我收下了。”
不等谢璟玄回应,她“唰”地一转身,迈着轻快步伐朝芋儿走去,不忘向后挥了挥手,“家中有事,改日再会。”
揪着芋儿火速离开祇王府,裴千兮歪着脑袋靠在窗橼旁,脑中是今日祇王府发生的一切,她以崔初黛的身份将裴家的丑事捅了出来,以吉氏的性子,醒来后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而赵轩彦,有祇王在近几日也翻不了什么水花。
眼下最为令她忧愁的是崔显,以崔显那般好颜面之人,若是得知她在祇王府做的事,还不得一口老血将她浸死。
裴千兮闭上眼,静静听着马车外的喧闹。
为了避免与崔显撞上,裴千兮借口想吃糕点特意去城北逛了一圈消磨时间,马车停在崔府侧门时已是申时,她拉着芋儿一个箭步试图冲回青黛院,不料在让人堵了个正着。
崔显铁青着脸守在青黛院院前,远远见裴千兮大步流星走来,哪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更是怒意上涌。
“父亲。”裴千兮硬着头皮向崔显行了一礼。
“你还知道回来。”崔显一声怒喝。
“城北新开了家糕点铺,当中芙云雪花糕口味一绝,女儿特意买来孝敬父亲。”裴千兮双手捧着用细绳悬捆扎的油纸递到崔显跟前。
“小姐,老爷牙疼,最忌讳甜食。”芋儿低声提醒。
“芋儿你不早说。”裴千兮咬牙,完了完了,马屁拍到马蹄上去了。
芋儿无辜,这糕点是小姐说你自己想吃的,方才在马车上还偷吃了一块,一转眼就成了特意买来孝敬老爷的。
果不其然,崔显吹胡子瞪眼,怒火滔天道:“你要气死我!”
“父亲息怒,父亲息怒。”裴千兮忙把雪花糕藏在身后,“女儿也是一片孝心,想着这么多年痴傻让父亲母亲为我忧心,着实是女儿不孝,如今也只能尽力弥补。”
她给芋儿使了个眼色,芋儿急切道:“老爷,小姐久病缠身,难免不知老爷吃食忌讳,求老爷看在小姐孝心的份上饶了小姐。”
崔显望了望裴千兮手中的糕点,又见此刻站得端庄的裴千兮,叹了口气,总归是他亲生女儿,又痴傻多年,何必与她计较。
被雪花糕打岔,崔显差点忘了他等在此处的目的,他轻咳一声道:“你可知我今日为何在此?”
踏雪宴按理来说未时结束,祇王府的消息竟如此迅速地传至崔府,裴千兮心中叫苦,蔫蔫答道:“女儿不知。”
“你和谢璟玄到底怎么回事,你可知他今日让人送了八十一担聘礼过来。”崔显想到那一担又一担沉重的聘礼将崔府前厅堆得满满当当,送聘礼的小厮将礼单递到他手中时他不住颤抖的双手,至今未缓过神来。
“八十一担?”裴千兮愕然,谢璟玄这厮竟然如此大手笔,普通人家送聘礼不过十多担,想当初祇王府送给裴家的聘礼不过也才三十五担,她本想着谢璟玄的聘礼也当与祇王府差不多,谁知谢璟玄一来就八十一担,裴千兮有些理解崔显当时的心情。
“祖父说他与我是指腹为婚,想来他年岁大了不易娶妻,万般无奈下只好接受这个事实。”裴千兮灿灿道。
“你胡说什么。”崔显瞪她一眼,“谢璟玄及冠未久,虽如他这般年纪的人早已妻妾成群,但以谢璟玄在京中的势威,若是他愿意,只怕谢家门槛早被媒人踏平了。”
“哦。”裴千兮低着头,一副装乖聆听的模样。
崔显只怕再从裴千兮口中听到些惊人之言,一拂衣袖,“罢了,这件事我还是去找你祖父商议。”
崔显走得匆忙,徒余裴千兮茫然地愣在原地。
崔显就这么走了,丝毫没有提及踏雪宴的事。
伸着头打探几许,确定崔显不会折身问罪后裴千兮一伸懒腰,揣着怀里的雪花糕踏进青黛院。
……
自从马嬷嬷进了青黛院后,那些个偷懒干活的全被教训得服帖。
一连几日裴千兮都未曾听到院中的闲言碎语,谭姨娘和崔菡姣还在禁足,崔显也不曾来找她说踏雪宴的事,裴千兮也就乐得清闲,不外是带着芋儿在院里活动手脚,教她一些简单傍身的武艺,加上宫里太医留下的汤药调理,身体已经好得七七八八。
“小姐!”
芋儿挡不住裴千兮凶猛的攻势,被逼得直直后退,裴千兮按住她的左肩,借力翻到芋儿身后,手臂缠绕她的脖颈。
“小姐,饶了芋儿吧。”芋儿被勒住命门,也不知道小姐从何处学来这一身功夫,这几天每天天不亮就被拖着练武的芋儿欲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