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的目光,差点没勾住房梁掉下来,他凑近断云悄声问:“我怎么感觉主子似乎打算把我扔去喂狗。”
“把似乎去了。”断云同情地看着他。
门突然打开,一道青色身影被人用劲推进来。
嘭!
“别走,放我出去……”
门再度关上,书生抬高手臂拍打房门,外间却没了动静。
书生拍累了,双手随着门沿无力地滑落,瘫坐在地上,垂头丧气地锤了下大腿。
“这位小哥,你要是有空,能否帮我们把绳子解了?”裴千兮突然开口。
书生吓了一跳,手扶着地向后退,“你,你们?”
“我们在客栈见过。”裴千兮不再抬头,幸亏刚才没让竹子他们把绳子解开,不然有些不好交代。
“是你们啊。”书生拍着脑袋,恍然大悟般道,“你别急,我来看看。”
不等书生走进,身上绳子一松,谢璟玄抬手扶她起身。
“你能解开啊。”裴千兮看着谢璟玄。
后者无视她玩味儿的目光,淡淡道:“不知道怎么就解开了,可能是他们没绑好。”
书生灿笑,对二人抱手行谦礼,“在下白抚,定州平城人氏。”
“裴玄。”谢璟玄对他回了一礼。
“我是他夫人。”裴千兮有样学样,笑着回礼。
“公子和夫人郎才女貌,好生搭配。”白抚盘腿而坐,“我路经此地,本打算歇上一夜明日进京,没想到遭遇山匪绑架。”
“山匪?”裴千兮有些不相信,“绑我们的是山匪?”
“二位不知?”白抚思索片刻,“也对,昨日听你们说来自京兆,对这附近不熟悉也不奇怪。”
“客栈就在平城山山脚,翻过平城山后是平城,我们现在在这伙山匪的老巢无定山庄。”白抚道。
裴千兮这才相信自己真的是落入山匪手中,凄凄地抱着谢璟玄的手臂,“夫君,我们现在一分回京兆的银钱都没有了,如何回京兆。”
“夫人,我们该考虑的不是如何回京兆,而是如何从无定山庄出去。”谢璟玄睨着她。
裴千兮嘴一瘪,“都怪三表叔,说好派人送我们回去,现在连个人影都看不见,他们不会是扔下我们跑了吧。”
“裴夫人说的是与你二人同坐的两位大人?”白抚问。
“就是他们。”裴千兮提道他们眼中霎时充满被救的希望,“你见过他们?”
白抚摇头,“我是被山匪强行绑来的,一路上不曾见过其他人。”
裴千兮失落垂眼。
“不过,在下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白抚有些犹豫。
“但说无妨。”谢璟玄道。
白抚缓缓道:“昨日二位上楼后,其余两人无意间说漏嘴,他们接了命令灭二位的口。”
“什么?”裴千兮惊呼。
“白公子可是听错了?”谢璟玄沉沉道,“他们二人只听命于裴耀表叔。”
“在下可以对天发誓,绝无虚言。”白抚笃定道。
“夫君,三表叔想杀我们。”裴千兮怕极了,紧紧握着谢璟玄的手。
“我们不是已经答应将京兆老家的田铺悉数兑成银子给他了吗,他为什么还要杀我们。”裴千兮吓得眼泪直掉,“怎么说也是你三表叔,一点亲缘情分也不顾及。”
“裴夫人莫伤心,人做事都是有缘由的,不妨仔细想想。”白抚温声安抚。
裴千兮埋在谢璟玄衣襟上哭了一会,接过谢璟玄递来的帕子擦眼泪,抽泣后回神道:“夫君可还记得那日三表叔在院里和表婶说暗杀,栽赃之类的话。”
谢璟玄有些疑惑,但还是配合她道:“记得。”
“栽赃?”白抚手指微动。
“事关裴府机密,我们本不该同你说,可眼下就快成了山匪的刀下魂,三表叔对我们不仁不义,我们也不必为他死守这个秘密。”裴千兮捏紧拳头,眼中满是不甘。
白抚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裴夫人放心,若有机会,在下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
裴千兮苦苦一笑,“自从裴澈表叔战死后裴家早已大不如前,如今的裴家仅靠三表叔在朝中支撑,我们这些远戚为了支持他将家中的财产变卖凑了不少银子给他。”
“他要银子做什么?”白抚不解,他怎么没听过裴耀缺钱。
“打点啊,三表叔今年正逢朝中提拔,凑够银子后只需要将那伙山匪一网打尽……”裴千兮突然意识到什么,她怔怔道,“三表叔说那伙山匪盘踞已久,是朝廷的隐患,若是能一网打尽,他定能借此功劳扶摇直上。”
“那伙山匪不会就是你说的平城山山匪吧。”裴千兮有些不确定。
白抚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裴耀已经让他们顶了杀害裴家女的罪名,若是再将眼前的裴家二人杀了,届时裴耀带兵围剿,有理有据,兄弟们的脑袋可不够他砍。
白抚眸中闪过阴狠,此二人不能杀,既是裴家人,只需透些消息给他们,裴家族中人不少,与其和裴耀正面对抗,不如看他们窝里反。
“裴耀之事在下有所耳闻,当初裴澈将军的死同他有关。”白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