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宫。
“娘娘……”春蝉看着一向温婉端庄的皇后脸色突变,不禁轻声唤道。
“春……春蝉,快……”皇后将手中的信推到春蝉手中,颤声道,“快将这封信给寒儿送去,别让裳儿知道了……”
春蝉低头看了一眼信,虽然没看见信的全部内容,但是却还是瞧见了“和亲”二字,心中一紧,忙点头:“是,娘娘放心,四殿下肯定有办法。”
“什么办法?”一道女声突然传进内殿。
“裳儿……”皇后闻声望去,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春蝉也连忙将信别到身后。
陌楚裳走进殿内,黛眉微蹙,“母后,可是出什么事了?”
“没……怎么会……”
“母后,”陌楚裳的声音大了些,“若是没事,您又怎么会去找阿弟?”
她看向春蝉,厉声道:“给我。”
“公主……”春蝉看了看皇后,又犹豫的看向陌楚裳,最后还是碍不过她凛冽的眼神,将信拿了出来。
陌楚裳沉默的看完信,不禁好笑般的笑出声:“但是出此计策的人没想到一点,若是我愿意去和亲呢?”
“不可!”皇后闻言一慌,忙道,“裳儿你怎么能去那么远的地方和亲?这件事若是寒儿知道,也定不会就这么让你去褚夷的。”
“母后,你可知,这本就是针对阿弟的,若是我不去和亲,阿弟他……”
“那就让他娶,九嫣也好,那个什么郡主也好,都行。但是你不能去褚夷!”
皇后眼里含了些泪,声音软下来,“你不能去……”
陌楚裳心中微微酸涩,“母后,阿弟他也是你的孩子……”
皇后一愣,偏过头,道:“他是皇子,总不可能真的一辈子都不娶妻……为了一个沐阡璃,不值得……”
陌楚裳深深的看了皇后一眼,道:“母后,我并不觉得嫁给褚夷太子委屈,可是阿弟他若是娶了九嫣或者其他郡主,我替他觉得委屈。”
说罢,陌楚裳将信撕了个粉碎。
皇后愣神,白色的纸屑在眼前纷纷扬扬,像是落在了她的心上,轻轻的,却是一片一片的扎进了心里。
紧接着,略带冷意的声音响起:“这件事,就不必让阿弟知道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月不离视线中的一切都绵密的交织着,暗淡的光线,冷寒的大雨,不知不觉中,模糊了视线……
“娘亲,这个盒子里面是什么啊?”
“这个啊,娘亲也忘记了。”
“那为什么不打开看看呢?”
“……娘亲忘记怎么打开了……”
“要不我帮娘亲砸开吧,我力气可大了!”
“我们家璃儿这么厉害呢,不过不用了,这个盒子啊,对娘亲很重要,我再想想怎么打开……”
明亮的灯光突然亮起,刺痛了月不离的眼,逼的长睫狠狠一颤。
直到酸痛感消下去一些,月不离才慢慢回头。
“刚刚从窗外看见你了,怎么不点灯?”一身玄衣的男子站在殿门处望向她。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女子。
看见他们,月不离站起身,唤道:“师父。”
月封低声跟女子说了句什么,然后朝月不离走去,“我方才回来的,你体内的冰骨最近是不是发作的更频繁了?”
“没有很严重。”
月封走近,看见月不离手上拿着的木牌,愣了一下神。
“呵,果然是月虞的女儿。”月封身后的女子冷笑。
闻言,月不离瞬间看向她,“月虞?你说我娘亲的名字?你认识她?”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月不离更惊讶了。女子的脸长得极为好看,也很熟悉。尤其是那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像极了记忆中的某个人。
可是同样的一双眼睛,相似的面容,又给人完全不同的感觉。
苏漾是那种浓墨深邃的好看,眉眼间满是热烈和张扬,意气风发。
可是眼前的女子美则美矣,可是表情淡漠,双瞳黯淡无光。一身白裙,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此刻她眼里满是厌恶,“不认识。”
月虞……这两个字充斥在月不离脑中,她皱眉看向月封,“师父,我娘亲姓月?你跟她……”
不知道是哪个字眼刺激到了女子,她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跟她?他跟月虞没关系!什么关系都没有!”
月封看见这一幕,眉眼冷下来,脱口而出:“月乔,怎么没关系?”
“什么关系!怎么,你还想着她是不是!既然你忘不了她,那你当时来找我干什么!明明是她水性杨……”
她的话戛然而止。冷光堪堪擦过女子的脸,带起一片冷意。
一枚银针狠狠地钉在了她身后的柱子上。
冰冷的声音随之响起,“你再说一个字,下一根针就不会偏了。”
女子视线缓慢的下移到自己的脸上,然后僵硬的转过头,没再开口。只是冷笑的看着月不离。
月不离直接忽视她。她举起木牌,盯着月封的眼睛:“沉鱼木,月虞,月封,月乔……你们风医谷的人都姓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