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苏家祠堂外堂,苏漾与长安王相对而站。
“我知道,你一向都很讨厌来祠堂。”长安王扫了一眼祠堂内里的几排整整齐齐的牌位。
祠堂里有所有已故苏家人的牌位,却独独没有苏漾母亲的牌位。
如今的长安王妃并非苏漾生母,苏漾生母乃是当今南覃皇的亲妹妹,南覃长公主殿下。
她在苏漾出生的时候难产而死。
可是她死后牌位并未进苏家祠堂。
苏漾没有说话。
“罢了。”长安王将视线落在苏漾腰间的月白色玉玦上,顿了片刻后又抬起头,“你这几年在落尘宗如何?”
“挺好。”
长安王自知他从小便与自己没什么话可说,也不再多问什么。他走进祠堂里面,从暗格中取出一个正正方方的小盒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落尘宗医堂的堂主就是逍遥云,而他的身份我相信你也早就知道了。”
逍遥云,曾经南覃国的国师,位高权重,尊贵无双。
本该无情无欲的他却为了一人而逆天改命,入了红尘,险些丢了一条命。
从此筋脉尽断,人未老而先苍颜,最后凭借一身医术留在了落尘宗。
“他现在是什么情况呢,我也知晓了。”长安王将盒子递给苏漾,道,“他以前曾将这个赠予你娘,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苏漾将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株近乎透明的草药。
“惊鸿错?”他有些意外。
"惊鸿错",又名惊鸿花,是与冰中莲齐名的药中至宝。冰中莲性寒,而它正好相反,性温,可解寒性毒。不但如此,它还能提高内力,助人突破武学瓶颈,是比冰中莲还难得的宝贝。
而这个,正好也是苏漾所要收集用来修复逍遥云筋脉并疗愈他苍颜症的草药之一。
“至于他当年为何要将这个赠予你娘,我就不得而知了。”长安王负手,又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因为那个人是我娘亲。”苏漾却道。
让他师父入了红尘的是他娘亲,害的他师父丢了半条命的也是他娘亲。
为什么赠惊鸿错,他不知道,但一定还是因为他娘亲。
“你……”
苏漾接着道:“我娘亲欠我师父的,我来还。”
相比于繁华似锦的朱雀街,白虎巷就显得冷清多了。这条孤零零的巷子就垂直在苍龙街,平时根本没有什么人。不过此时这里多了几道身影。
“月宫主。”
月不离面前的几人统一穿着红底黑纹的服饰,此刻正恭恭敬敬的朝她抱拳行礼。
“方才那一伙人是暗夜阁的人?”
若她猜的不错,当初想雇月影宫刺杀苏漾的人同时也找了琉月殿和暗夜阁。
带头的一人回道:“回月宫主,我等一直跟在他们周围,确定他们就是暗夜阁之人。”
“好,我知道了。”月不离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他,“替我转交给你们殿主。”
“是!”
将信送出去之后,月不离走出了白虎巷。
出了巷子进入苍龙街,人慢慢多了起来。虽然没有朱雀街那般热闹,但也是人来人往,颇为繁华。
“欸,可曾听说?苏世子在秦淮楼遇刺了。”
“苏世子?就是那个风流世子?特别喜欢调戏美人的那个?”
“欸~咱们南覃难道还有第二个世子不成?”
“也是,南覃世子的花名如今四国之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那他如今如何了……”
一个小茶坊里的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着秦淮楼的事,正聊的火热。
不远处的少年脚步一顿,定定的看着茶坊附近的那个白色身影。
苏漾不禁咬牙,心道:苏晏,我真的好想咬死你啊。
月不离也注意到了他,朝他望去。
入目依旧是那一身青白裳,腰间挂着的月白色玉玦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流光溢彩,极为惹眼。
翩翩少年郎眉眼恣意,俊美无双。
见他朝自己走近,她刚想转身,却不料这人小跑几步,一只脚站到了她面前。
高束的马尾微微歪了下,他在另一只脚也在她面前站定后,笑着开口:“别看见我就跑啊,月大宫主。”
周围人声嘈杂,他的声音却一如既往的染上笑意,一字不落,甚至格外清晰的传入了月不离的耳中。
她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又听苏漾极为认真的来了一句:“我不喜欢调戏美人,也不喜欢逛青楼。”
月不离微愣片刻,而后冷道:“这好像跟我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苏漾认真分析道,“你看啊,第一次我救了你,但是呢,你也给了我回元草和养魂花,我们两清了。可是今日,你又帮我救了我妹妹,所以现在,算是我欠你人情了。”
他笑了笑,“月大宫主,想让我如何还你人情啊?”
月不离很轻的皱了下眉,听到他的声音还在继续:“你们月影宫缺不缺大夫?等等,我先解释一下,我这可不算落尘宗的细作,如若你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同所有月影卫一样,戴上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