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谦接过账册翻了两页,并未看出有什么问题,“凌侍郎,这账册可有问题?”
凌度上前一步,指着上面一处解释道:“从三月开始,汪自成便有一笔不知名的账目输出。”
徐谦看着那笔账目,颇为好笑:“这能说明什么?谁家账册还能将所有账目记得清清楚楚?难道凌侍郎平时逛窑子的时候,也要将花在那些姑娘身上的钱记下来吗?”
凌度闻言脸色微变,沉声提醒:“徐大人慎言。”
“原来平时徐大人逛窑子要花这么多钱?”
月不离从账册上收回视线,抬眼看他。
徐谦一噎,僵硬的笑笑:“下官两袖清风,哪里来的银子去那些个烟花柳巷之地……”
“既然徐大人什么都不知道,那还是闭嘴的好。”江凌讽道。
徐谦脸色铁青:“那、那你们说,这账目哪里不对?”
凌度也没了原先的好脸色,沉声道:“汪自成爱财如命,他的每一笔账目支出皆有记录。”他指着上面一处,“就连借了自己小叔子二两银子也要吝啬的记下。这样的人,花了这么大一笔账目出去,不可能不记录清楚。除非……”
“除非这笔钱所用之处见不得人。”江凌接过话。
凌度点头,看向徐谦:“所以,徐大人不去查查这笔账目吗?”
徐谦轻哼一声,昂首道:“本官正想说呢!”
江凌瞥他一眼,“那徐大人便去附近钱庄看看吧,本使去牢里问问府中管事。”
言罢转向月不离,似在询问她的意见。
月不离微微颔首,“辛苦。”
“应该的。”
江凌他们走后,亦祺才进来禀报道:“宫主,我们已经摸清了这里暗夜阁的据点。不过最近暗夜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前几日他们还蹦跶得欢,这几日便毫无动静了。”
月不离沉下眉眼,“继续盯着,看看他们可还有与其他人有来往,有的话,一同拿下。”
“是。”
亦祺领命转身,又想到什么,回头问:“对了,宫主,我方才在外面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亦画她们,她们人呢?”
“义庄。”
亦祺迟疑道:“……那两个小孩也在?”
“嗯。”
月不离顿了顿,又道:“你再多领几个人去。”
亦祺点头:“好。”
她依言离去,屋内只余下月不离一人。
月不离蜷了蜷僵硬的指尖,扶着案几缓缓坐下。
自昨夜冰骨发作,她的身体便冰冷的可怕,几乎再无一丝温度。手指也僵硬的很,指尖微微动一动都有些费力。
她取下面纱,拿出苏漾给的白玉药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红色微凉的药丸滚落在苍白的掌心,有些醒目。她无声的扯了下唇角,捏住药丸直接送进嘴里。
苦意顿时在舌尖蔓延开,顺着喉咙向下,像是直接苦到了心底。
月不离很轻地皱了下眉。
暮色将近,昏暗的光线一点点照进屋内。门外这才再次传来动静。
“亦祺你刚才为什么拦着我?”
“少打架,少惹事。”
“刚才那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你拦着我我就……”
她们的声音在进屋看见里面的场景时戛然而止。
只见月不离不知什么时候趴在案几上睡着了,长发掩映下的脸色略微苍白,墨发贴着薄削的肩头垂落下来,散在素白的衣料上,莫名寂寥。
几人相互看看,自觉地将声音放轻。
亦画一手指了指两个小孩,一手指向外面,用口形道:“我带他们先回房。”
亦祺点头,看向亦姝,也轻声道:“那我们也先走吧。”
月不离睡得很浅,此时眉心微微蹙着,似乎还是听见了那细微的动静,长睫颤了颤,睁开了眼睛。
她缓了缓,才起身道:“如何了?”
声音带了些沙哑。
闻声几人一顿,又回过身来。
“宫主,我们吵醒你了?”
“没,我没睡着。”
月不离一面说着,一面拿过案几上的面纱,重新戴回脸上。
亦画松了口气,道:“放心吧宫主,那些流民的遗骨都安葬好了。”
突然,原本好好站在亦祺身边的两个小孩,相继冲到月不离面前,跪下给她磕头。
“谢谢姐姐,谢谢姐姐帮我们报仇,还帮我们安葬了亲人。”
小孩抬起的稚嫩的脸上,满是恳切。
月不离动作一滞,眼底罕见的出现一抹无措。
“起、起来吧。”
“欸欸欸!”亦祺反应过来,连忙跑上前将他们拉起来,“别这样啊!”
亦画双手环臂,缓着步子走过去,扬首笑着问道:“那姐姐们不是坏人了?”
芽芽郑重点头:“姐姐们是大善人!”
“大善人?”亦画挑眉小声地品味这三个字,随即很是兴奋地回头冲着亦姝道:“亦姝你听见没,她说我们是大善人!”
亦姝拿剑的手一紧,看着亦画一副笑颜,冷漠吐出两个字:“无聊。”
“切,你还无趣呢。”亦画很是不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