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项目设在黑湖边,去年十一月围着火龙场地的那些看台又在湖对岸耸立起来,裁判们坐在水边一张铺着金黄色桌布的长桌旁,个个神态各异、若有所思。
“又代替克劳奇先生出席比赛——看看珀西,好像只比爸爸小两岁。”弗雷德懒洋洋地拨弄着小皮箱,让那些成堆的钱币发出一阵清脆叮当声。
但没人顾得上理他,乔治激情澎湃地招呼着同学们来下注,池君君则忙着嘱咐哈利种种注意事项,然后目送他向裁判桌旁故作老成的珀西走去。“不,弗雷德,我不想参加今天这个赌局。”她心烦意乱地避开了弗雷德的彩色小皮箱。
“真是掉进钱眼里了。”在两个哥哥热情的吆喝声中,金妮毫不留情地指责,他们对此只是付之一笑。
随着卢多·巴格曼的口哨响起,四位勇士在欢呼喝彩声中扎进深不见底的湖水。
“湖水一定很冷。”金妮低声说。
池君君一直密切关注着哈利的状态。他正站在齐腰深的湖水里等待鳃囊草生效,在寒风中战栗抖动的他看起来不如其他勇士那么英姿飒爽,引得观众席上滋生出阵阵低笑。
别担心,别担心,一定能奏效的,池君君只能不停地告诫自己,免得胡思乱想。嘘声和嘲笑渐渐萌芽,每一声都刺着她的心。快啊……她的双手在袍子下紧紧绞着。下一秒,只见哈利仿佛在耳后摸到了什么,毫不犹豫地一头钻进水里。
她在周围的欢呼声中猛地蹦了起来,心头宛如大石落地。
“小心!”乔治急忙拽住她,又生怕她栽进水里似的,把她向座位里面按了按。
现在湖面又恢复了平静,勇士们有整整一个小时搜寻他们被夺走的宝物,而观众们对湖底的事一无所知。但有弗雷德和乔治在的地方,气氛永远不会沦于沉闷。在教师们背后,他们小声兜售着肥舌太妃糖、假魔杖和金丝雀饼干,巧妙地用些恰到好处的小笑话逗得女孩们咯咯笑着交出金加隆和银西可。
那些小玩意儿大受欢迎,他们很快就带着心满意足的姿态回到了座位上。但池君君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充满赞赏地询问他们的收获,而是望着湖面出神,这让乔治心中立刻警铃大作。
“刚才那些笑话……只是为了做生意,你知道的。”他凑过去低声解释。
“嗯?”池君君仿佛才注意到他们回来了,如梦初醒般应道,“你们卖完了。”
乔治喉间一哽。本以为她是因为自己和其他女孩说笑而情绪低落,现在看来她似乎只是单纯发呆,他只好收起那一丁点沾沾自喜的心思,打开账本奋笔疾书。
“不敢相信,赫敏和罗恩居然错过了哈利的比赛。”金妮四处张望着嘟哝。
“无所谓,他们来了也什么都看不到。”弗雷德随意地说,“不过我倒很好奇,哈利的宝物究竟是什么。”
“也许是火弩箭?”池君君猜测,两个红发男孩顿时皱起了脸。
“如果是真的,把那么精美绝伦的珍品泡在水里——”
“简直是暴殄天物!”他们愤慨地抗议。
金妮竟然没有加入关于哈利的讨论——这实在是反常极了,池君君笑着勾住她的肩膀:“在试着摆脱哈利给你带来的影响吗?”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金妮郑重地点了点头:“确实,我正在尝试。”
弗雷德和乔治默默直起身,越过两个女孩的头顶交换了一个惊诧的眼神。
“挺好的,”池君君若有所思地梳理着金妮那把漂亮的头发,“先充实自己、接纳自己,然后正确的人自然会爱上你。”
“如果他没有呢?”金妮虽说已经下定了决心,但仍然有些忐忑。
“那就是他的损失。”池君君斩钉截铁地说,让一缕柔顺闪亮的红发在她指缝间缠绕穿梭。
金妮噗嗤一笑,习惯性地去捏她的腰。
她收紧了围在金妮肩头的手臂:“在他看到你之前,别再为他费神了。人生那么丰富多彩,爱情又不是必需品,是不是?”
旁边的乔治突然响亮地咳了一声。
金妮向她的哥哥投去饶有兴致的一瞥,拖长声音:“有道理——”然后高高兴兴地收下了一记饱含警告的怒视。
对她来说,没有他也可以吗?乔治紧张地垂眼看着坐在他和金妮中间的黑发女孩,她又恢复了从今早起的那种心事重重的模样。大概是在担心哈利吧?有时候他真希望她对待朋友不要那么尽心尽力,这样他才能分清自己在她心里是否有特殊的意义。那双崭新厚实的手套还在他手上尽职尽责地发热保暖——这还是她几个月前以朋友的身份送的,为了弥补她弄丢了他的旧手套。
乔治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自从他在舞会当晚表白后,他倒是不必再遮掩心思,但她却不再像从前那样轻松自在,一旦意识到他们俩正单独相处,或者他说了什么撩拨的话,她就像受惊的鸟儿般奓起几根羽毛,红着脸不知所措。这样固然可爱,但他也不免愈发贪心:想要更贴近,想和她更自然亲密地相处,想看她在脸上的红晕消退后,继续用不只是友谊的眼神注视他。
可刚才那番话冷静又成熟,她真的只是一个14岁女孩吗?想到这里他又是一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