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除了早早完成了作业的赫敏和满不在意的双胞胎,其他孩子都明显收起了玩闹的心思。他们惊奇地发现,没写完的暑假作业竟然越来越多。
“不可能,赫敏,你一定记错了!”韦斯莱夫人刚把早餐碗盘收走,罗恩就发出了一声惨叫,他目瞪口呆地望着两张截然不同的羊皮纸,其中一张平整柔软、字迹清晰,另一张则有些皱巴巴的,像是被不小心团成一团过,“五篇变形课论文?怎么可能?我只记了三篇!”
“这大概也是某种变形魔法吧。”赫敏讥讽地说,伸长手臂要夺回自己的作业清单,但被罗恩一掌按住了。
罗恩飞快地抄下漏记的作业标题,嘴里还嘟嘟囔囔说着庆幸的话。赫敏动作一顿,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柔软笑意继续埋头预习功课了。
弗雷德和乔治坐在桌角,把一支圆珠笔拆得七零八落。在池君君的热情推荐下,孩子们都爱上了这种书写流畅、携带便利的小巧文具,把羽毛笔束之高阁了。
“你们有没有闻到一阵阵苦味?”弗雷德止住了和乔治的窃窃私语,拧着眉头问其他人,还用力耸了几下鼻子。
金妮点点头,望向在水池旁忙碌的韦斯莱夫人的背影:“从刚才就开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克利切在捣鬼,这可不像妈妈通常的水平。”
“不是克利切,”池君君从一封长信里抬起头来,“是——”
“克利切?他又干什么好事了?”小天狼星长长地打着哈欠踱进厨房,一手在脑后梳理睡得乱糟糟的头发。虽然在韦斯莱夫人的精心照料下,他的两颊已经渐渐饱满起来,但脸上仍刻着多年牢狱和逃亡经历留下的干枯憔悴的痕迹。他今天依旧没有刮胡子,长期缺乏阳光更是使得他皮肤蜡白,显得英俊而颓丧,在一头黑色长发和有些呆滞忧愁的灰眼睛映衬下,活像个深居简出的吸血鬼。
“不是他,是君君买的中药,给你和莱姆斯调养身体的。”韦斯莱夫人回过头说,“天啊……你昨天值夜班,完全可以多睡一会儿的。”后半句是对卢平说的,他跟在小天狼星身后走了进来,脸上挂着深深的黑眼圈和苍白倦容。
“可我们没有生病。”卢平惊奇而不失温和地说。
“但你们一点都算不上健康。”韦斯莱夫人口吻强硬,用魔杖指挥着一只圆胖粗糙的砂锅从灶台飘向餐桌,倒出两碗滚烫浓稠的深褐色液体,一大团蒸汽和越发浓烈的苦涩气息顿时在厨房里爆炸开来。
小天狼星睡意顿消,吃惊地张大了嘴,伸长脖子去看那只砂锅,似乎震惊于什么样的原料才能呈现出这种气味。但他很快就失去了兴致,意兴阑珊地拉开椅子坐下,仿佛并不在意自己将要面对的是毒药还是补药:“我敢说,只要让我去沙滩上晒一分钟太阳,就比什么都管用。”
“我也敢说,只要你走出这扇大门,立刻就会冲出至少五十个傲罗,把你撕成碎片。”卢平则比较镇定,甚至想端起药碗闻一闻,但是他刚碰到碗沿就缩回了手,小心地对烫红了的指尖吹了吹气,微笑着对池君君说,“太感谢了,不过我听说中国的这种药剂并不是一次就见效。”
池君君用笔尾指指灶台旁高高垒起的纸包:“对,我买了足够三个月的药材,还有人参、燕窝之类的,希望多少能有些帮助。”
卢平严肃地望着她:“这些可不便宜——”
“我没兴趣,”小天狼星神色恹恹地插话,“困在这间屋子里,就算身体足够健康又能怎么样呢?”
“喝了吧,否则我们整天提心吊胆,生怕你突然一命呜呼,凤凰社只能紧急撤离、另寻总部——”
他们转过身,才发现斯内普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一脸讥诮:“我想……连死老鼠和阴沟水都能下咽的人,该不会因为药苦就退缩吧?”
小天狼星像闻见肉香的猎犬般直蹿了起来。
斯内普冷笑着向餐桌走近两步,让小天狼星面前那碗药汁飘到自己面前,在一团袅袅升起的热气中拖着声音嘲讽:“真够轻信啊,一个未成年学生开的药方……来自麻瓜的药材……”
“是我请很有威望的中医开的滋补药方!”池君君愤愤不平地说,“药材也检查过了。”
斯内普凉凉地扫了她一眼,仔细辨认着那碗滚烫的深色液体的气味,未置可否。
也许是因为脱离了魔药教室那种阴冷沉寂的氛围,也许是最近见到了其他教师们不同于学校里的一面,又或者是沾染了乔治胡作非为的天性,她不知哪来的胆子,竟然嘟嘟囔囔地小声补充:“你也没什么戒心嘛,万一蒸汽里有毒呢……”
她马上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因为斯内普刀子样的目光射了过来,把她扎得像一只噗噗漏气的充气玩偶。她缩了缩脖子,慌忙竖起那张长长的信纸挡住自己,只露出一双眼睛观察局势。
“比起有毒的蒸汽,你更应该担心斯内普会不会趁机用大鼻子和油腻腻的头发在碗里下毒。”小天狼星从牙缝里挤出了反击的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一身黑袍的男人。
“相信我,”斯内普的黑眼睛里闪着恶毒的光,“在那之前,我会提醒你先写好遗嘱,以防我们被突然赶出这间下落不明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