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可嫣的话温乐言没搭茬,任由人冷在一旁面色难堪。
坐在主位上的崔明珏状若未觉,只垂着眸子浅啄着茶,“都坐下吧,饭菜该冷了。”
“是。”袁可嫣甜甜应了一声,待温乐言坐下才托着肚子小心落座。
“可嫣她如今毕竟怀有身孕,你多担待些,这些日子的请安就免了,等孩子生下来你总归是他娘亲。”知今日之举多少不合规矩,又下了温乐言的面子,崔明珏想了想还是开口解释了一回。
“是,都听相公的。”温乐言顺从的应声,看着乖乖巧巧的,跟以往倒是不同了。
从前的温乐言虽说一样被冷待,可她心有傲气从不肯服输,每每被欺负总会蹙着眉头与崔明珏辩上几句,如今这般的乖巧,反倒让崔明珏皱起了眉。
“你若有什么不愿,大可说上一说,不必藏着掖着惹人不喜。”
崔明珏这话说的一点不客气,话中裹挟的那点子怒火更是让袁可嫣惊疑,在她眼中崔明珏从来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怎么今日竟会因温乐言短短一句话这般反常。
被无故说了一句的温乐言只敢悄悄瞪了他一眼,面上还是端的乖巧,“我并无不喜,是相公多想了。”
一回一答间,气氛再次沉默。
饭桌上一时间只听得玉箸碰撞时发出的轻微声响,立在一旁为主子布菜的沁竹更是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一炷香后,崔明珏将玉箸搁置。
“近日府内诸事繁多,还请夫人随后来东院一趟,也好商议。”
猝不及防留下这句话后,崔明珏就起身出了院门,连给温乐言回绝的机会都没有。
“……”
郁闷的行了个礼后,温乐言也没有多留,直接带着沁竹离了北院。
等两人走后,作为妾室的袁可嫣才被熙春扶着起身,瞧着温乐言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她竟有些不安,“熙春,你说相公今日是怎么了,竟会因那女人一句话而发火。”
熙春哪会知道这个,只是摇头,“许是被旁的事恼了吧,近日宫中事多,听说连寒将军都被陛下斥责了呢。”
“是吗……”
尽管知道这事也不足以说明什么,崔明珏对温乐言能有多心狠她最清楚不过了,可想到前阵子温乐言尚未回府时,崔明珏就总是望着西院发呆,那模样她如何瞧不出这根本就是余情未了。
想起崔明珏口口声声说的不在意、只有兄妹之情,袁可嫣第一次有些怀疑了。
……
离了北院不久,温乐言就去了东院见崔明珏,她去时院儿里就崔明珏一人,就连随身小厮都被他打发到了屋外候着。
直觉有些不对的她刚要抬步进院,身后的沁竹却被阻了。
站在门旁的小厮笑着阻拦,“老爷说了,只夫人一人进去就是了,旁人还得在外头候着。”
“可、夫人……”沁竹急的出声。
“沁竹,既如此你就先在外头候着,我去去就回。”言罢,温乐言抬着步子进了院,站在院外的沁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入内。
嫁入崔府的这半年来,温乐言鲜少踏入东院,如今再一看只觉得这处陌生的很。
与西院的满目红花相比,东院内的摆设虽不少却不见多少绿色,不过是在院中央种了几坛子白莲。现下已过暑夏,就连那为数不多的白莲都早已凋了花瓣、叶渐枯黄,瞧着分外萧索。
绕过花坛,走入室内,温乐言一进屋就瞧见了崔明珏独自一人坐在桌边举着一只破碗细细端详,那碗看着年岁日久,不像该出现在这屋里的,倒像是路边的乞儿用来行乞的。
听到脚步声,崔明珏将碗放下,对温乐言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淡,“来了,坐下吧。”
款款落座后,温乐言瞧着光洁的桌面上不见账簿等物,就知道商议一事不过是遣她过来的由头。
“不知相公寻我来,所为何事?”
听温乐言这般说,崔明珏摩挲着手里的碗,直白地看着她,那目光盯的温乐言分外不自在。
“相公为何如此看我……”
“前几日你不在府里时,是在将军府过的夜吧,所谓的友人,指的怕也是寒林商。”崔明珏这话说的轻飘飘的,却直戳温乐言心房。
这桩婚事有多名不副实二人皆知,更不提前些天袁可嫣下毒未遂一事,更是让两人最后的那点情分荡然无存。可即便如此,对外他们总归是夫妻,妻子几日不归家而是与外男同屋,总归是要遭人诟病。
温乐言一贯知晓崔明珏聪明,却不知他竟能忍到现在,定定心后便也直言,“是,我前两日是在将军府,可我与将军之间清清白白,若非重病也不会有此一遭。”
“清白?”崔明珏嗤笑,“你敢说你与他之间从未有过肌肤之亲,更从未逾矩?”
“……”
想到那几次拥抱,温乐言语塞。
这一番沉默无异于默认,崔明珏紧了紧拳头却只是沉声道,“往后你就留在西院吧,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外出,我会叫人看着你的。”
温乐言抿唇,她没想到崔明珏竟是要将她禁足,“相公,不、明珏哥,你可曾记得自己说过你与我只是兄妹,往后不会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