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府—
“主子,奴婢查到了。”
袁可嫣拨了拨指尖丹蔻,眼尾微挑,“如何,去相公院里的到底是谁?”
想到那人的身份,熙春抿唇踌躇着回,“是…常将军的原配,常夫人……”
本以为崔明珏是被哪个狐媚子给勾去了,这才几日不见踪影,袁可嫣怎么也想不到来的会是常夫人,“相公怎么会与常家搭上关系,这事怕是不那么简单。”
“不行、我得去瞧瞧。”
直觉不对劲的袁可嫣思索片刻,还是扶着腰出了北院。
见袁可嫣这般大胆,竟是想直闯东院,熙春赶忙跟上劝阻,“主子,老爷有令,无要紧事您是不得擅入东院的,这回头要是被老爷发现了,怕是要怪罪您了。”
对此,袁可嫣却无半分惧色,“你怕什么,如今在这府里我才是唯一的女主子,现下又怀了相公的骨肉,还怕护不住你?”
这话说的虽不假,可熙春却没忘了如今的袁可嫣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姨娘,那正经主子陶婉可是一个月后就入府了。到那时,除非崔明珏肯将她扶做平妻,否则就算说破了天,她也不过是个妾室,来年三月将孩子生了哪怕是个男孩,也得依着规矩唤她一声‘姨娘’。
因怀有身孕,即便东院护卫急急阻拦,也不敢伤了袁可嫣半点,因此没纠缠多久,这步子就顺利的迈进了东院。
走过院中那一坛坛枯败莲叶,袁可嫣小心绕过正院,刚一入长廊就听见前头隐隐传来了几句说话声。
“大人既说有法子救我儿,不知指的究竟是什么?”端坐于院内木椅上,常夫人对崔明珏此番的突然示好,到底还是心存警惕。
抿一口温热的茶水,崔明珏看着她回,“不知常夫人可还记得当初陛下赐给常将军的那枚金牌,因那年常将军战败北幽有功,陛下这才特赐一枚金牌给常家。甚至言明只要有这金牌在,常家便可免死两次,到如今,常大公子已用过一次了,按理说,该还剩最后一次才对。”
免死金牌的事,要是崔明珏不提,常夫人还真记不起来。当年顺承帝赐金牌一事并未被公布于众,也因此知晓此事的人不多,可他崔明珏一小小解元,又是从何得知的。
再者这金牌自从当日康嫔死后就无故遗失了,怕被顺承帝怪罪,常家只能选择将此事按下不表,直到今日,已十数年过去了。这时候再让她找出那金牌的行踪,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将这疑点暗藏于心后,常夫人不动声色的问,“大人怎知这金牌还剩一次机会?”
话说到这,崔明珏也不与她绕弯子,当即从袖口处掏出一物,“夫人且看,这是何物。”
常夫人见此赶忙倾身细看,那物外形方正虽多处变形黢黑,可从几处边缘和其上所刻内容看,正是当年顺承帝所赐的那块金牌。
“此物,怎会到了大人手里?”再见金牌,常夫人目含激动,刚要伸手取回,却因崔明珏一个动作阻了。
握住金牌于手中把玩,崔明珏将此间算计展露的一览无遗,“夫人既认出此物,必也知道如今能救二公子的唯有这金牌了,只不过崔某是可以出手相救,但还需夫人应下崔某一要求才行。”
想到儿子的性命,常夫人不顾身边老仆的拉扯,咬咬牙应了,“好,无论大人提出何等要求,只要能救下胜儿,常家必会践诺。”
崔明珏弯眸勾唇,好似一只黑心狐狸在等着人入局,“夫人放心,常将军于大渝有功,我同为大渝子民,又怎会为难其夫人呢。不过是一小小请求,以全我仰慕之心罢了。”
这番话虽不诚,却还是让常夫人多少放下了心防,“不知大人所指的要求是?”
崔明珏道:“无他,只要夫人肯允我见一面常老太傅即可。”
这要求过于简单,惹得常夫人有些不敢置信,“只这一点?”
“只这一点。”
……
有了崔明珏这话,常夫人一时间百感交集,“大人若真能救我儿出来,亲翁必定霍然而愈,到那时无需我提,亲翁也定会邀大人入府一叙。”
话说到这儿,崔明珏却在这时转了话锋,“可夫人也知这金牌如今已被损毁至此,若到时这金牌不能救常二公子一命,夫人又当如何?”
常夫人沉默不语,“……若到时不成,大人为我儿奔波担忧亦是大恩,常家无论如何也做不出将恩人赶出府去的行径,大人大可放心。”
崔明珏抚掌一笑,“如此,崔某必定全力以赴,救下令公子。”
对此,常夫人喜的盈盈一拜,以谢恩德。
然而。还没等常夫人转身出院,就见一门房从院外急匆匆跑来,“老爷,那寒将军现下正带了一众侍卫来府外了,说是有事求见老爷。”
“寒林商?他怎么来了。”崔明珏惊疑,再看门房支支吾吾的,如何猜不出府门外来的绝不止寒林商一人,“除他以外呢,还有谁?”
“还有……”门房偷偷瞥了眼崔明珏,“还有前夫人,温乐言温娘子。”
崔明珏喃喃,“温乐言……”
猜出寒林商此次必是为常胜一事而来,常夫人不再过多停留,赶忙从侧门出了崔府。
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