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在木门后,最后才转身沉默走远。
……
如今拂袖的死算是因常胜的一句招供了了,可柔妃一案却是始终停滞不前。目前最明显的突破口就在宋清身上,可他除那日在玄佛寺外出现过一回之后,就彻底失踪了,就算将军府找遍了整个京城,都不见其踪迹。
日暮落下时,天空逐渐由昏黄转为一片漆黑。
也是在这时的夜深人静,早已闭门的温家,却是快速蹿出了两个黑衣人,而他们的目标正是崔府。
待那两黑衣人落地后,崔府的严管家却是见怪不怪的引开了奴仆,由着二人去往了从前温乐言所住的西院。
穿过前院,再走过小门,于那竹林深处站着的正是仰头望月,不知在思索着什么的崔明珏。寒风瑟瑟下,他衣袂翩跹,举止文雅,这番模样像极了一如玉公子,而不是满心算计的谋臣。
听着耳畔隐隐传来的脚步声,崔明珏一侧头道,“来了,东西可带了?”
黑衣人之一的男子摘下面罩,露出的正是温良枓那张纯良又严肃的面孔,“自是带了,有了这东西,就不怕转移不了那些人的视线。”
说着,温良抖取出袖中软帕,其中包裹着的是一曲形物件,看那形状熟悉的很,似水流似雄鹰,竟是南宛标志。
“行了,赶紧进去吧,大冷天的站在外头,你们不冷我还冷呢。”
开口的第二个黑衣人正是温家刚认回来的亲女,陶婉,此刻她没管二人如何反应,一个矮身就入了小门,进了暗房。
“还真是急性子。”温良枓不满的念了一句,随后紧跟其上。
最后进来的才是崔明珏。
在过去崔明珏与温乐言成婚后的半年内,宠妾灭妻的传言早早甚嚣尘上,可谁能想到崔明珏会在温乐言院中设下一暗房,且就藏在院内竹林深处。
而这地方,过去的温乐言每日走了不下三回,却始终没能发现。
这暗房虽是偷偷立的,可里头的空间却是不小,一眼扫过去也有四十来平米。除此外,暗房内的刑具摆设也同样是一应俱全,就连墙上都挂了不少油灯,看着跟小小的地牢相差不多。
只不过与其不同的是,在那暗房中央还有一人被吊在刑具上,看衣裳样式,正是那日温乐言看见过的乞丐,也是拂袖与小枝的兄弟,宋清。
伸手拨弄昏迷的宋清,陶婉秀眉蹙起,“怎么,都两天过去了,你还没把消息问出?”
崔明珏冷哼,“他不是从你们手里逃脱的吗,这话该问你啊。”
提起这事,陶婉就狠瞪了一旁的温良枓,“要不是你没把人看紧,宋清又怎么能逃了,还被温乐言给瞧见了。”
温良枓拍拍衣袖,半点不在意,“逃了又怎么样,不过是个小人物,至于那么大费周章吗。咱们现在的目的不过就是从他口里问出‘崔检’这名字他是怎么知道的,既然问不出,还不如将人放了,反正他已经服下秘药,早就疯了。”
“疯了?”陶婉拧眉轻哧,“疯了的人还能记得崔检是谁?照我看,一定是你当初下的药不够多,才搞得他现在半疯半傻,差点就坏了我们的计划。”
眼见着二人开始吵闹不休,崔明珏眉目一冷,“行了,要吵也别在这吵,眼下这事总归是暂时控制住了局面,没有把事情闹大,玄佛寺那边我也打点好了,相信此后的计划还能顺利进行下去。”
陶婉见他刻意忽略了某人,满眼不爽,“崔大人,您是不是忘了当日听见‘崔检’二字的可不只是您那怀了孕的妾室,和胆小的侍婢。您的原配夫人温乐言,难道就不打算处理了吗?”
看出陶婉对温乐言暗藏杀意,崔明珏抬眸看她,这一刻浅浅的烛光印在他面上,将他一张俊脸照的明明灭灭,阴森诡谲。
因崔明珏的右侧正是一盏明亮的油灯,这一刻跳动的烛火映射在他眼中,一半是温暖,一半是阴冷。衬的原先深沉的眸子看着又黑沉了不少,这一幕清清浅浅的,崔明珏虽没说些什么,可陶婉只是瞧着都觉得心下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