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风何觉得他和宋白芷结婚的那三个月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三个月。
虽然他明知白芷和他在一起是勉强来的,但是当宋白芷拿着她家祖传的护身符给他戴上的时候,他的心里拼命涌出又酸又甜的味道,让他沉迷上.瘾。
白芷说,那是她姥姥传下来给她们家孙女婿的。一对金镶玉,他一个,她一个。
说的时候她低着头,耳尖都泛着粉,可爱至极。
风何一直以为这偷来的幸福可以一直延续,只是没想到,偷来的美梦这么短,短到他刚觉得夕阳很美的时候,暴雨便至。
他不小心着了余新光的道,被余新光的人抓到了酒店。
当他被余新光折磨了整整三天奄奄一息的时候,宋白芷终于带着从段语凡那儿借来的保镖找到了他。
她哭着抱着他,他遍体鳞伤。
他看着她,想到余新光用毒蛇一样的声音说,“你以为你护得住她?我告诉你,我会把今天用在你身上的手段,一点一点用在她身上!这就是你得罪我的下场!”
他悲哀地发现一个残忍的事实,他可能真的护不住她。
他疯了一样推开她!他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滚!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冲她吼道。
没有哪一刻他如此恨自己的无能,恨这个圈子的阴暗,恨他让她陷入危险的境地。
宋白芷的眼泪止不住地掉,爬过去,不顾他的挣扎用力抱住他泛着冷意的身体,声音断断续续地哽哑,“好……我滚……等我把你接回家……我就滚……滚的远远的……”
风何绝望地抱住自己,感觉冷风灌进自己的心里,胸口空洞洞地,透凉。
凌晨五点,看着终于撑不住疲倦闭上眼睡去的风何,宋白芷起身出了门。
天雾沉沉的下着雨,气温比往常还要低许多。
宋白芷没有打伞,就这样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任雨淋着,眼眶刺痛。
她已分不清是砸在脸上的雨让她更痛,还是她被撕扯的心脏更痛,因为她整个身体的神经都已经麻掉了。
她宋白芷历经过风浪,曾经的骄傲固执被生活的变故打磨得圆润光滑,所以她很多坏毛病都磨没了,就唯一还保留的底线,就是护短。
欺负她可以,但是伤害她的人,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她现在一无所有没有什么可失去的,大不了就是贱命一条。
但是那个欺负了风何的人,她一定会让他下地狱!
她相信喜欢作恶的不会只作恶一次,没关系,她有的是时间,她会以猎人的身份慢慢等。
她知道她一个人的力量很渺小,但是没关系,她可以找人帮忙。
她以前不喜欢麻烦别人,觉得自己的事情自己力所能及自己解决。但是现在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她只想快点让那个恶魔,尝尝他自己种的恶果!
风何瞟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一长一短的指针指向了最上面的那个数字。他把整个身体窝进沙发里,茶几上摆满了酒瓶,满的空的,胡乱地挤成一堆。
她今天晚上又没有回来。
猛地又灌了一口酒,辛辣的味道冲进他的空空如也的胃里,狠命灼烧。
她,已经忍受不了他了,对不对?
她,终于,还是要离开他了,对不对?
跌跌撞撞起身,风何走进宋白芷睡的主卧,倒在她柔软的床上。
淡淡地栀子花香混着一点柠檬的味道。
好软,好香。
是她身上的味道。
心好痛。
胸口像是被一只手拧成一团,透不过气。
她只是如他所愿地离开,离得远远的,去到他看不到的地方。
是他自己说的啊!是他让她离开的啊!他又有什么好难过的?!
他把眼睛埋进蓬松的被子里,似乎这样,眼泪就不会被看见,就像从来没有流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