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跟餍正面撞上，就一切好说，”褚钰云将茶水一饮而尽，停顿了一下，又开口询问，“不过，既然不是去寻餍历练的，那三位去愁涧做什么呢？”
这次岳烬燃没有犹豫，身体倾向褚钰云，认真地回答，像在做什么郑重的交接仪式。
“我们要进入愁涧，寻黑灵石，愁涧之中，经过餍侵蚀的石头，会变得光滑有亮泽，甚至蕴含法力，我们此行除了历练，还有一个任务便是搜集黑灵石。”
黑灵石？
褚钰云听说过此物，黑灵石长期接触餍四周的黑气，沾染上了餍外放的法力，但是很微弱。
法宝交易市场上甚至有人出售，不过只有那些住在扶光城的有钱人愿意买，专挑最好看的，放在家中做摆设。
她想不到黑灵石除了摆设以外的作用。
而惊砂山居然选派身手了得的岳烬燃岳轻舟来找寻，绝不仅仅是为了那点餍的微弱法力。
初见他们时，岳轻舟口中“撕烂岳烬燃的嘴也不会说”的话，应该就是找黑灵石的目的。
褚钰云藏住满心疑惑，说出了打算：“若是只需要黑灵石，我可以为你们带路，咱们可以趁着晚上餍离巢时溜过去，不过得想办法避开夜晚成群出行的餍。”
“这个交给我们，褚姑娘带路就行，我们会确保你的安全的，不如今晚便去？”
“好。”
其实愁涧附近远没有褚钰云形容的那般危险，对于岳烬燃岳轻舟来说，还没到“不要命”的程度，但谨慎些总是好的。
所以，临出门时，她拿上了玄翼伞。
当年爹娘留下两个愁涧是为了让餍在白天有去处，不至于四处筑巢，没想到无心栽柳，反而为褚钰云留下了练手的地方。
所以，那两个愁涧的位置除了爹娘，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夕阳渐渐染红云朵，山影上伫立着四个人影，为首的那人的一路蹦跳，兔耳发髻引人注目。
傍晚已至，天黑之时餍群便会出没了。
岳烬燃迅速上前，挡住三人脚步。
只见他一只手中黑气乍泄，另一只手掏出一张符纸，黑气将符纸吞没，瞬间膨胀。
岳烬燃立即将黑气送出到他们身上。
黑气如烟弥漫，迅速包裹四人，从外面看，便同餍一样，唯一不同的地方是接触到了地面。
普通人来看，几乎分不清楚。
里面的人却又能清楚地透过看见外面。
褚钰云悄悄伸手触碰黑气，在手中捻散，黑气摊开在她的指尖，露出混杂其中的红色物质。
她又仔细观察周围，发现原来四周皆是红色物质，薄薄一层，围在内部一圈，像是一种保护。
她从未在任何书上见过类似的伪装术。
更奇怪的是，她能感觉到周围的黑气像是与岳烬燃有看不见的系带，仿佛他切断联系以后，黑气便会消失。
难道他身上也有什么隐藏着的法宝？
不对，他的运用太娴熟了，仿佛和法宝融合在了一起，褚钰云出生时便与玄翼伞相伴，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若是没有法宝，那便只有一种可能——燃烧寿元。
听闻有一类人接受不了法术修炼的循序渐进，想一步登天，最终步入歧途，选择耗费寿元来寻求进步。
看他瞳孔漆黑，也确实像是会走这种歪门邪道的人，但燃烧寿元是用来提升自身修为，他是如何将其化为一种招式用出来的？
褚钰云隐去心中疑惑，继续带路，不过在面对这几人时，比起之前的好奇，她心中的提防占了上风。
餍逐渐开始出没了。
一行四人四周裹满黑气，仿佛成为了魇的一员，在魇群中逆行，却不被察觉。
周围餍飘过的“飒飒”声令人毛骨悚然。
他们听从岳烬燃的安排，尽量避免与餍有任何接触。
从禅月居出发，已经翻过了一座山，这才到了其中一个愁涧。
愁涧不大，约有三四个禅月居的大小，四周往外百米，寸草不生，内部只能看见蒙蒙黑雾。
岳烬燃伸手拦住身后三人，掏出一张火符，抛过头顶，照亮了愁涧。
如他们所料，餍的大部队早已与他们擦肩而去，在翠微沟里游荡。
愁涧的黑雾之中，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只，在里面横冲直撞。
岳轻舟扒拉开岳烬燃的胳膊，扫视了一圈，火符正好熄灭：“现在怎么办，想办法躲过去吗？”
“不行，要进去找黑灵石的话，留下餍的话，咱一会儿得在里边跟餍捉迷藏。”
褚钰云正试图从黑雾中看到餍的位置，刚才她躲在后边，想暗中观察，谁想身高不够，被挡得严严实实，听了岳轻舟的话，没多思考，顺口就答了，话毕便有些心虚。
出发前她把愁涧形容得多么危险，来了之后喊打喊杀的也是自己。
嘶，人设矛盾了。
幸好岳轻舟没意识到这点，向后方跨步，把她挤走：“亲爱的，第一次见面就抢了我战利品的褚钰云小姐，我正在和我的亲亲师弟商量呢。”
褚钰云顺着他给的台阶滑到宁汀兰身后，嘴上还在嘀嘀咕咕：“还记得这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