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走上台阶的王母说道。
锦觅应声跟上。
小楼内并不算宽敞,但背景陈设非常自然,令人感到放松舒适。
窗朝外开着,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投下斑驳的影。
“把避火袍拿来。”王母朝里间吩咐道。
不多时,两只红头青羽的小鸟口衔一件雪色衣袍飞了出来。
“此乃天晶避火袍,是我一位故人在数千年前用极寒天陨和北地雪蚕所吐之丝制成,最克极炎之物,也许能助你良多。”
“锦觅谢过王母。”
王母点头,朝锦觅的方向一点,天晶避火袍便缓缓披到了她的身上。
锦觅展开双臂,好奇地打量起身上的白衣,这袍子真是神奇,一披到她身上便释放出一股水系灵力,让她生出一种正在遨游冰川海洋的错觉。
王母看向锦觅,这少女姝色绝伦、天真烂漫,便是她这等活了近万年且早已看淡红尘生死之人见了,也会不自觉多看关注一些,更遑论他人。却不知,此事于她到底是福是祸?
“禀娘娘,有人强闯玉山。”偶人侍女在楼下禀告。
“可知是谁?” 王母淡淡道。
“他自称相柳,说是要来寻人。”
“我认识他,他是我的朋友。”锦觅说。
闻言,王母神色不变,然后对锦觅道:“你与我来。”
锦觅点头。
几步之后,二人闪现在阵前。
绯色的灵力结界庞大稳固,原并非相柳一时所能撼动,但相柳的攻势和他的人一样,猛而勇,只顾输出,从不后退。故而不过片刻,竟真让他豁出个缺口来。
王母也有青春年少的时候,她也曾是明媚机敏的少女,当她看到白衣男子专注的视线投向何处,当她看到他那与锦觅融合在灵力中的几乎一致的妖力时,就都明白了。
“娘娘。”看到结界外白衣染血的相柳,锦觅急声喊道。
王母了然,撤开结界。
“多谢王母。”相柳纵然高傲,却并非没有眼色。
语毕,他看向锦觅,道:“你要跟我走吗?”
锦觅一愣,不知他为何这么问,只得如实道:“我现在还不能走,而且小六……小夭说一个月后就来接我,算算日子,也就还有十日了。”
相柳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对王母道:“打扰了。”语毕便转过身子,提步远去。
锦觅不知为何,一阵心悸,于是对王母道:“娘娘,我想去送送他。”
“去吧。”王母点头,又随手递给她一枚玉环:“若有危险可催动此环。”
锦觅点头,朝她深深一礼,即刻去追相柳。
“你不是来找我吗?怎么走得这样快?”锦觅好不容易追上相柳,却见他神色淡淡,纵然停下脚步,也只是目视前方,并不看自己。
他这样神色淡淡的模样倒比他生气发怒时更让人无所适从。
“怎么不说话?”锦觅看到他的衣袖上面又添许多血痕,于是轻轻抚过他尤带血痕的衣袖:“伤得重不重?”
相柳忽而钳住她的手腕,缓缓靠近她,低头说道:“这与你并不相干。”
听他这话,一股怒气从锦觅胸中升起,她从未产生过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
她心中刚想说“好好好,那就如你所愿,不相干便不相干。”之类的狠话,还没等开口,心尖却突然一痛。
锦觅一手被相柳钳住,另一手捧在心口,额上沁出密密的汗。
相柳见她如此模样,神色陡然一变,连忙放开桎梏锦觅的手,然后一把捞过锦觅的手腕,仔细查看。
“毛球!”他喊了一声,白羽金冠雕从天边遥遥飞来。
相柳将锦觅打横抱起,飞身踏上了白羽金冠雕。
深吸几口气,锦觅渐渐好转,她从相柳怀中缓缓坐起:“我没事。”
“我先带你回玉山。”
“不回。”见相柳不复之前的冷淡神色,锦觅自然也不再生气,加上此刻又见了白兄弟,只想着先跟他们随便去哪里逛逛玩玩,哪里舍得立刻回去。
“毛球,去玉山。”相柳不为所动,只觑着她冷笑。
“先不回嘛,不回嘛,求求你了。”锦觅撒娇道。
他两原本靠得就近,此刻锦觅更是仰着头对他说话,那些温热的气流几乎全吹在他的耳朵上,于是他的耳尖似乎被灼到一般,晕起淡淡的红。
相柳忍不住微微侧头,想要离她远一点。
“你的耳朵怎么变红了?”锦觅好奇地伸手点在他的耳朵上,指尖感觉到一阵滚烫。
相柳按住锦觅的手,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锦觅犹自不知,还挣扎着去捏他的耳朵:“你身上这么冰冰冷冷的,可你的耳朵却是热热的呢。”
“别碰了。”他道。
锦觅此刻玩心正起,哪里肯听劝,只是越发放肆地“点火”。
相柳一把将她拉在怀中,深舒一口气,然后沉声道:“你想去哪儿?”
他似乎是委婉地向她缴械投降了,这很不容易。
“海,我想看看大海。”被他扣在身前,脸却朝着外面的锦觅看着身下的万顷碧波,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