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殿下这睚眦必报的性子,由他陈情,今日定不能好生收场,若是赵家姐妹心小易妒的性子传了出去,于赵家的名声都颇有影响。
赵宣琪等人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却听他不以为意道,“哦,无甚大事,不过是行飞花令时起了些争议罢了。”
桓允以大化小,倒也全了她们的脸面,赵宣令的心放回远处,这才继续维持着低眉顺眼的姿态,却是连桓晔都不敢偷看了。
敬亲王却了然道,“游戏而已,何必锱铢必较?”
“王爷,”敬亲王妃打圆场道,“咱们来晚了,眼见女郎们都玩过一轮,也不知可否会再继续?”
方才闹得那般僵,几个小娘子皆闭口不言。
“天光尚早,自然还得寻着有意思的玩乐…”敬亲王道,“依我说,飞花令用于吃酒时玩耍最为酣畅。”他思量片刻,又道,“我这里有个新的游戏玩法,略微复杂,却最能展现你们的真才实学,不知有兴趣否?”
“王叔还卖关子呢?”桓毓笑道,“倒教侄女愈发好奇是何游戏?”
嘉元帝若在,定要指责敬亲王整日不着五六,就会钻营玩乐。
桓晔也道,“王叔直说便是。”
敬亲王的意思说来也简单,就是“诗画斗”,由几男几女抓阄选取自己在游戏中的角色,是作画或是写诗词。待确定好各自身份后,再由令官出诗题。作诗之人依题绘写好诗后,作糊名处理,再交由作画之人盲选这些诗词,最终依诗词之意作画。
两两合作,诗画皆为佳品者胜。
要不怎么说敬亲王会玩呢?这游戏虽说耗时了些,但挑战度很高,便是叶微雨都被激起与旁人竞争的心思。那赵宣琪本就不甚服气她,自然无二话当场同意。余下的小姑娘犹豫片刻,有自认才艺不佳的便当场退出了。
裴知月倒是想临阵脱逃呢,她暗觑桓晔,发现其并未看向自己,正待表明她也未有参与之意时,那赵宣琪从鼻腔里狠狠哼声,她斗志被激发,便决定留下来比试。
空缺的人数,又有别的小娘子,小郎君补充上。
桓允的绘画技艺,其时在蜀中由隐世名家亲授其才,后来又得专为嘉元帝作画的大师指点,可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学,真实水平如何却不得而知,他于声律又学浅,若是抓了一题诗的阄儿,可不是要笑掉大牙?
“阿不,吟诗作画于你而言皆如探囊取物,我…”他与叶微雨咬耳朵道,只话未说完,就见傅明砚与沈兰庭也言明想要参与,倏而又改口,“我也打算试试…”
侍女很快呈上笔墨,敬亲王隐在水榭的重重帘幕之后,在十张同样大小的方块宣纸上各写五张“诗”、“画”二字,这才交由侍女,使其用托盘呈出供参与之人抓选。
还算好运,桓允抓了“画”字样的的阄儿,他看过后立马去瞧叶微雨的。
叶微雨大大方方的将纸片亮在他眼前,“诗。”
“甚好甚好。”桓允开心道。
如此一来,他二人便可联手题诗作画,也算一桩美谈。
因是先写诗,为显公正,抓到“画”字样的参与者须得避嫌离开水榭,待这一轮完成后由侍女传话才可再次进入水榭。
罗幕轻飞,隐约可见水榭中的情形。
桓晔、桓毓等人坐在水榭四周的靠椅上,彼此之间偶尔轻声交流。
敬亲王出的诗题是“风雨斜照”,三个普通的意象,单个拎出对稍有文学修养之人而言都可信笔而书,可若是将其整合在一首诗词中,就得琢磨些许时候了。
可规定的时间是一炷香,容不得仔细推敲,好几人都着急忙慌的未待思量就匆匆下笔。
叶微雨却是不然,她凝神静气端坐于案前,迟迟不肯提笔,要眼看香燃烧过半,她仍是如此,在座诸人都暗道其好定力。
“殿下。”
卫褚和裴知行并肩而行,见桓允坐在湖边发呆,宝禄在他身后站着,阳光从树的枝桠间投射下来,照得两人身上光影斑驳。
桓允捡起地上的小石子扔进湖里,水面荡起阵阵涟漪,他回头对卫褚二人道,“方才怎的不见你们?”
“我那小侄子午宴时见过阿元的狗儿便念念不忘,吵着闹着要去找他玩,”卫褚道,“大哥大嫂又不知去了何处,我只好与小七带着他去叶侍郎休息的院子找阿元,就耽搁了。”
叶南海午宴时喝过头,此时仍在酣睡,齐殊元结识了些新朋友,倒也不再时时念着要找他的阿姐。
“现下可是在比试些什么?”卫褚又问。
“比诗画啊,”桓允悠悠然道,“我稍后再上场。”
“如何说?”
桓允给他俩说了游戏规则,裴知行忽而却道,“我阿姐那半吊子水平,写出来的诗定然难看,也不知她脑袋哪根筋搭错了要去玩这种游戏。”
“我觉着你若是当着她的面说这话,她少不得要给你两个爆栗。”卫褚揶揄道,转而又问,“不见傅明砚和沈兰庭,莫不是他俩也在比试?”
傅明砚抽到的也是“画”字样的阄儿。
此前他与桓允前后脚走出水榭时,桓允就开始琢磨坏主意。
桓允不置可否,他侧头看水榭里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