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将他炸了个稀碎。
不愿意多待,扽了扽袖口,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宋知荊看着那个走路带风的背影渐渐变小,直到江总推开大门遁入夜晚无尽的黑暗后,她才一屁股瘫坐到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满心希望,他们的纠缠止于今晚。
演出进行得很顺利,团里的小年轻都嚷嚷着要去玩个夜场,庆祝一下。
展新月原本有男朋友要陪,可那人突然就放了她鸽子,所以,她也预备去凑个热闹。
“知荊,你去吗?”她扭了扭发酸的脖子,问宋知荊。
其实展新月这人不错,就是娇气了点,平日里跟大家也都亲近得很,对知荊并没有恶意。
“我不去了,有点累。”知荊也装着样子敲打着发酸的胳膊。
刚刚没人注意的时候,她将自己那份盒饭包好放进了包里,现在就差坐地铁回家了。
她缺钱,很缺钱。聚餐这种活动,不适合她这种人。
“知荊今天可是大功臣,咱们也别闹她了,让她好好休息,后天还有一场。”赵心盈冲知荊眨了眨眼,两人心照不宣。
“是啊是啊,没想到知荆能力这么强,直接压住了场子。”
“对啊,我还害怕翻车……”
……大家礼貌性的奉承,真心假意一半一半,宋知荆只抿着嘴笑,低头整理着自己的那条裙子。
等送走这一大波人后,芦台的人也散得差不多了。
还好今天结束的早,知荆的时间还很宽裕。
她慢悠悠地提起自己的行装,决定去门外看一会儿月亮再回家。
没有找到公共座椅,小姑娘跑到了大广场上,寻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地皮,一屁股坐了下去。又随手拆了自己的发型,头皮放松下来的酥麻感,让她一晚上都紧绷的神经终于缓解了少许。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双手在身后撑着,抬头望向天空。
今天风大,没有云。月亮不算清晰,被描了毛边,但散着金色的光芒,还算明亮。
其实并不暖和,知荊打心里觉得,冬风是会钻人骨头缝的。
可唯有风动才得云开,云开才见月明。
江城的冬天已经很冷了,哪里还多这一点点的风。
望着望着,宋知荆的眼角就湿了,应该是风大吧。
稍稍远的地方,黑色的身影默默地盯着草地上的小姑娘。江鸣野狠狠吸了一口指尖的香烟,烦躁地将这橘红色的小圆点摁灭在石砖上。
他吸烟喜欢过肺,特别是在烦躁的时候,喜欢将浓烟憋在胸腔里,呛得直咳的时候才最爽。
小小的人儿还挺抗冷,江鸣野没想到,宋知荆一坐就是半个小时,他都冷得直跺脚了,这人竟然还不准备走。
今天这场相遇,其实不是偶然,但也说不上来是蓄谋已久。非要给个由头的话,江鸣野只觉得是自己太贱,巴巴地从京兆跑了过来。
要不是上周王总带到饭局的展新月无意中说到了“宋知荆”这个名字,他真以为这个人死了。
“少爷,走吧,”陈南川递了一条围巾给他,“明天京兆还有合同要过,再不走赶不上航班了。”
江鸣野没有接下他递来的围巾,只是随手指了指远处的人:“你去查查她现在住在哪里。她现在的一切我都要知道。”
“是。”
“等等,先去叫她滚过来坐车!”
江鸣野不轻易发脾气,就算发脾气也是沉得住气,说话声调高不上去的,能让他这么气急败坏的,陈南川作为助理,跟了江鸣野十年,只见过两个人,一个是江鸣野的母亲唐开岚,一个就是宋知荆。
他得了老板的命令,只能毕恭毕敬去请这位姑奶奶。
宋知荆认得陈南川,两个人四目相对的时候,她没有那么抵触:“南川,好久不见了。”
“是啊,宋小姐,劳您还记得我。江总请您过去。”
知荆回头望了一眼,没有看到那个让她生惧的身影,倒是远处,停了一台奥迪车。
“我不去了。谢谢你,南川。”
“宋小姐言重了,我只是按照江总的吩咐做事。”
言罢,陈南川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宋知荆知道,跟他对峙没有用,南川也明白,这样的邀约,也是徒劳。
两个人默契地推诿了两个回合后,宋知荆拍了拍衣服上的浮尘,头也不回地走了。
江鸣野知道,这怪不得南川。他今晚上着急赶回京兆,便也不再让人追去了。
“来日方长,宋知荆。”
找到了你,一切就都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