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向江鸣野走来,宋知荆一看见陌生人,就想先行离开。她抽着手,江鸣野不放,反手扣住那只搭在臂肘上的小手。又白又瘦,但还跟以前一样软。
“江总,您也是来参加婚宴的吗?”来人稍稍鞠躬,却也不敢将手伸出去。伸出去江鸣野也不一定会握。
他也牵了一位女士,那位女士瞧着也是年轻貌美,穿了一件粉色的礼服,歪头笑着。这让宋知荆想到一句诗,“粉面桃花两靥红,嫣然一笑醉春风”,不由地她就有点看呆了。但对面的小美人儿却没读懂她的眼神,以为宋知荆带着挑衅,不由的也将眼睛在宋知荆的身上逡巡了一遍。
但很快就落在了江鸣野的脸上。
这位京兆的太子哥儿,一般人别说约他了,连面儿都见不到。今日也不知道沾了谁的光,竟然得见真容。比想象中的要帅多了。
明了了江鸣野的身份后,那位粉衣女人预备说些什么。
江鸣野用眼神止住了她的嘴,礼貌地笑了笑:“今日是友人私宴,着急去送贺礼,还请见谅。”
“好好好,江总,咱们有时间再聊,您先忙。”那人不敢拦,拉着粉衣女郎让开了通道。
知荆低着脑袋,一言不发,眼神还是木木的,被江鸣野牵着继续往前走。
“身体都还好吗?”他随手摁了电梯,没有责怪她表现不好。
“我们这是去哪?”
他没说话。
“好,身体好多了。谢……”
“那就好。”
电梯门缓缓合上,他撒开了手,摸了一把口袋,想点根烟。又发觉是在电梯里,又把烟装了回去,咳了咳嗓子。
上次在医院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这次来了京兆之后,还是这幅死样子。
江鸣野不知道宋知荆在哭什么,更不知道哭就哭了,为什么连出声都不敢。当年吵架,她的小嘴可是叭叭叭能说的很,霸道的很呢。
“你母亲呢,还好吗?”
他突然加上了一句。
“好,她也好,劳烦江……”
“到了。”
他真的很讨厌宋知荆张口闭口的“礼貌”,似乎在看不起他。
“这条裙子很衬你,你瘦了,我约莫着尺码买的,还合适吗?”
“合适。”她点了点头。
电梯门开了,江鸣野走在前头,她无声地跟在后头。三年了,从女孩长成女人了,性格都稳重了许多。
“挑件首饰吧。”来之前他吩咐了南川直接去专柜包了几套百万级别的首饰,现在它们全被摆在了房间里的茶几上,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不用,我有。”她看都不看,直接甩了这么一句。
“有什么?”他骤然有些不耐烦,“别人有‘皇帝的新装’你就有‘宋知荆的首饰’是吗,还是我之前送你的黄金首饰?”
这种场合,那些首饰都上不了台面。
他送金首饰的时候,根本不是预备着以后让她戴。只是为了照顾她的自尊心。自己那几次去江城吃饭,送红钞怕她恼,送其他的又怕她真缺钱了没法应急,才变着法儿的送了许多金首饰。
那些首饰是让她傍身用的,今天倒成了她犟嘴的理由。
“黛绿色的裙子就不要选翡翠了,素裙搭配同色系的首饰很容易突不出重点,显得繁冗。就那套钻石的吧,颜色也搭,也不会太夸张。”
他皱着眉头,就站在宋知荆的身后,盯着她瘦到脊椎都凸出来的后背,不忍心呵斥她,替她选了一套。
“耳饰和项链都戴上。”他补充着。
“好。”
她温顺地捻起一只耳饰,就往耳洞里扎。
好几年没戴过耳饰了,要不是自己的职业有要求,她甚至可能连根能用的口红都不会买。
手边没有化妆镜,一切全都得靠感觉。也不知道是耳洞堵上了还是她太笨了,捏着耳朵的手都酸了,还是没有穿过去。
可身后就是江鸣野,她犟得很,只剩下着急。可越急越穿不进去,越穿不进去越急。就这么一直捅咕了三四分钟,试试左耳,又试试右耳,一只都没挂上。
“抱歉,我能不能不戴。”她惭愧地将耳饰放在掌心,喃喃地道歉。
“不能。”
不知道江鸣野何时向前进了一步,知荆一回头,正好抵住了他的胸口。
他一边长长地呼出一声鼻息,嘴巴闭在一起,有些嫌弃,一边用指肚捏起宋知荆手心里的那枚耳饰。
“不要动。”
另一只手将她的头发挂在耳后,捏住了她的耳垂。
她的耳垂凉凉的,他的指肚暖暖的,两者贴在一起,彼此交换着温度。
心跳开始加速。
他倾身俯到她耳边的时候,她不敢看他的脸,只敢盯着他的喉结。耳边全是他呼出的暖气,吹动着她绒绒的碎发。
他今年三十岁了,什么都干过,给女人戴耳饰却是第一次。
想起来,宋知荆的耳洞还是他陪着去打的。
当年的小姑娘性子野,想一出是一出。二十年都没想着打耳洞,有一天突然就看上了商场里的一对耳坠,晚上一回到家,就在网上买了打耳洞的东西。东西到了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