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贝表忠心,居然把“少主”这个看似很遥远的事情,牵扯进了现实之中。
眨个眼的工夫,一石激起千重浪,将节堂内的众人,全都震得心旌神摇!
在场的人,无一例外,都可以算作是李家军的核心骨干力量。
各军主将掌握着军队的指挥大权,各级参议则控制着作战计划、后勤补给、练兵纲要、情报舆图、军令调动等实权,其作用无论怎么强调,都不过分!
目前的李家军中,军令统一由参议司下达,属于指挥中枢。然而,军政大权一直由李中易一人独掌。
按照军中的惯例,提拔正式都头以上的军官,都必须经过李中易亲自召见这一关,才能最终定案。
军政和军令的区别,通俗的说,军令就是总参谋部,负责兵马的调动指挥权。军政则是军官们的升迁或降调,以及考察和培养,其职权类似总政治部。
随着李家军实力的日益膨胀,李中易的手头事务也越来越多,他的精力又是有限的,对于“指挥”以下级别的中低级军官,已经难以全面掌握。
按照李中易的规划,军政系统迟早要划归镇抚司管辖,承担起中低级军官的考察任务。
李中易见众人都成了闷嘴的葫芦,不敢胡乱掺合,他不由露出会心的笑容,轻声道:“既然说到了少主的问题,在座的又都是自己人,那我就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有那么一天,关于怎么选任下一代家主的事儿,你们中的任何人都不许搅活进去,我自有主张。如果,有人硬要掺合的话,哼,休要怪吾心狠手辣,六亲不认,都听清楚了?”
“下臣谨遵主上钧谕。”
令众人没有料到的是,平日里话极少的杨烈,居然头一个站出来,单膝跪地,表明了心迹。
“轰轰轰……”整个节堂内跪满了李家军中的高级将校,大家纷纷指天誓日,声称绝不敢违背李中易的意思。
李中易点了点头,他已经把丑话撂在了前边,若有人真敢以身犯险,将来贪图所谓的拥立之功,哪怕以前的功劳再大,宠信再隆,他也绝不会手软,必定会斩草除根,免留后患!
“都起来吧,当心跪久了,再也无法站起来。”李中易半是调侃,半是认真的吩咐了下去。
众人重新落座后,整个节堂的气氛,顿时为之一松,大家的脸色也比刚才好看了许多倍。
尽管已经重新落了座,可是,廖山河一直死死的盯在何大贝的身上。他心里很有些奇怪,何大贝因为出身于西北灵州的缘故,在参议司的威望也一直略逊于杨无双。
资历这玩意,看得见摸得着,而且是硬指标,令人一目了然!
李中易自河池练兵起家之后,随着实力的不断膨胀,最早跟着他卖命的老资格们,个个都混得风声水起,有模有样。
诸如,杨烈、左子光、杨无双、李云潇、郭怀、姚洪等一大批河池一脉的蜀人,如今在李家军中占据着各路要津,掌握了最大份额的兵权。
出身于开封禁军系统的廖山河,别看他跟随李中易的时候,不过是个区区指挥而已,却比何大贝的资历更多。
以廖山河对何大贝的了解,这小子出身于西北灵州,平日也是沉默寡言的性子,怎么会就在今天这么个节骨眼上,采取如此激进的态度呢,其中必有大文章。
何大贝一直耷拉着眼皮,尽管无数道灼热的目光戳遍他的全身,如同芒刺在背一般,但他不仅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心下暗自有些得意。
早在灵州之时,何大贝便是军中的小军官,且和身为州吏的宋云祥相交莫逆,堪称通家之好。
在成天玩法的州吏宋云祥的熏陶下,何大贝短短几年时间内,思想上成熟了许多。
私下里,宋云祥曾经说过,军功虽重,却终究不及从龙拥立之奇功。
有此认识之后,何大贝又多想了一层,他和杨无双虽然都是同知参议司事,但是,无论是资历,还是人脉,他都比杨无双差了何止一筹?
客观的说,灵州一脉的头面人物,除了宋云祥这个都指挥使之外,便是何大贝了!
由于杨烈的存在,军中第二人的竞争,宋云祥还没开始出手,就已经输得一干二净。
但是,参议司里目前只有两个同知,李中易至今兼着知参议司事,并牢牢的掌握着参议司的局面。
何大贝一直记得李中易授课之时的那句话:只有军政双优,才有可能真正脱颖而出!
在李家军中,以参议司的职权之重,说其是军中大脑,一点也不过分。
如果,何大贝最终能够坐上知参议司事的宝座,对于灵州一脉在将来的朝廷禁军之中,牢牢的占据一席之地,并掌握比较大的话语权,必定有着不可估量的影响力。
按照何大贝的理解,在军中最大的政治,其实是坚决维护李中易对军队的绝对指挥权!
刘贺扬并没有盯着何大贝看,但他心里却比谁都明白,何大贝距离知参议司事的宝座,又近了一步。
在李家军中,除了特殊情况之外,李中易亲自签发的军队调动命令,皆为一式四份。
除了内书房留底一份之外,其余的三份命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