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为了应征她的猜测。
瞬间，鼻尖充斥起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那味道如有实质，拧着股往人鼻腔里钻。
穆瑶缓缓起身，手里的骨头发出一片蓝色亮光。
“咚咚——”
远处传来东西被撞倒在地的声音，又或者什么东西被砸中。
三人快速起身。
黎洲走在前面，路开阳断后，穆瑶夹在两人中间。
“哐！”
身后，休息室大门被粗鲁地关上。
几乎是立刻，穆瑶脸上的表情彷佛烈日下的薄雾，顷刻间消散无几。
外面还是空荡荡的，整个长廊都充斥着那股似有若无的铁锈味。
路开阳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黎洲的方向。
三人往前走了几步。
一股浓雾飘散出来，顷刻间淹没了他们，光线本来就暗，加上浓雾侵袭，简直连自己的脚都看不见了。
“队长，你在哪？”
路开阳看不清另外两人，着急的叫起来。
“队长？”
忽听对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路开阳睁开眼。
有人冲过来了，穿过层层迷雾，身影豁然就是张扬，后面还跟着宋智文。
两人都很狼狈，张扬的黑色作战服撕开一个大口子，背上露出五个手指大小的细洞，宋智文看起来更惨，满头满脸的血，干涸的血液黏在衣服上，让人一时分不清他到底哪里受伤了。
四周很吵，脑子嗡嗡嗡的，但是无法确定声音来源。
张扬慢慢走近。
路开阳惊喜万分，刚要迎上去。
突然，他的脸上罩了一层浓烈的烟雾，脑袋像被虚化了一样，只有一个凝视的身体，等他再一眨眼的功夫，张扬赫然变成了张维轩。
“啊啊啊啊啊啊......”
路开阳大腿战栗，没等他开枪。
张扬身后的宋智文变成了吴优，或者是吴航？
只见他手里提着一个巨大无比的电刀，追在张维轩身后，嘴里还在喊着：“你想毕业？你居然想毕业。”
“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除非我死了，否则你永远别想出头。”
“啊——”
张维轩爆发出一声惨叫。
他被砍中了胳膊。
张维轩一张脸没了血色，强撑着爬起来，捂着那条断臂，跌跌撞撞朝着路开阳跑去。
路开阳吓得魂不守舍，不知如何是好。
吴航已经追上来了，又朝张维轩背上砍了一刀。
张维轩失血过多，连意识都模糊了，他失去一条胳膊无法平衡身体，跑了两步瞬间又跌倒在地。
余光瞥见身后闪过一个黑影。
他似乎感应了到了什么，抖着手，然后用胳膊肘撑住上半身，再挪着慢慢往前蹭，身上湿漉漉的，大概是鲜血浸湿了衣服吧！
他努力往前爬，脑子开始发昏，力气在慢慢消失。
身后有风声袭来。
张维轩抬起头，再睁眼时，脑袋已经咕噜噜滚到路开阳脚下。
路开阳往后退了几步，嗓子一阵发紧，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一样。
他不敢看，举起枪胡乱扫射。
浓雾里都是子弹打到墙面炸开的声音。
半晌，周围再无动静，他睁开眼。
低头一看。
“扬哥......”路开阳爆发出一声怒吼，恐惧，紧张，愤怒，疑惑......种种交杂的情绪，像火一样燃烧着他的肺腑。
为什么？
刚才明明是张维轩。
他把张扬的头抱在怀里，试图跟他的身体拼接到一起，他手抖得不像话，哭嚎着：“不......是张维轩，扬哥你醒醒......”
穆瑶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站在他旁边。
路开阳哽咽地看着她：“扬哥死了。”
穆瑶没空帮他收拾情绪，一把拽起他，“先走，你们队长要被吴航杀了。”
路开阳一转头，登时目眦欲裂。
只见吴航追在黎洲身后，神情癫狂，像疯了一样，黎洲身上已经添了好几道伤口。
路开阳放下张扬的头颅。
他体内有股烈火无法发泄。
他撇了一眼穆瑶，说：“你跟在我后面。”
路开阳顾不上其他，喊了一声队长就朝那边跑去。
穆瑶跟在他身后，手里的骨头泛出幽幽的冷光。
路开阳跑的很快，边跑边射击，他看到队长被吴航逼迫到长廊尽头，连忙追过去。
周围一片黑暗，只剩下穆瑶手里的一点亮光，他跑到长廊尽头，黑色作战服几乎跟环境融为一体。
穆瑶握紧手中骨头，有意无意往前走：“他刚才好像从这里过去的。”
路开阳跟着她前行，眼前黑漆漆的，只一会儿功夫，队长好像消失了一样，连吴航的身影都不见了。
他越来越焦躁，感觉太阳穴正凶猛地一跳一跳，彷佛有一头野兽要从他身体里钻出来似的。
“队长怎么不见了，穆瑶，你看到了嘛？”
“没看到，转个弯就不见了。”穆瑶神色不变，转身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