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太阳很是和煦温暖,一场闹剧过后,陆明决和小珂并排坐着,安安分分地晒太阳。
说来奇怪,明明陆明决的脸和身上都是热的,可他的手心却很是冰凉,怎么捂都捂不热。他想,看来是真的,他现在真的魂魄不稳,身体极其虚弱,恍惚间他还怀疑起之前是不是他的魂魄去了那个“黑水村”。
不管怎样,看来是要多加注意了。
到了下午四点多,太阳光没那么多了,旁边的小珂站起来,提起凳子摇摇晃晃地转身,陆明决见状就也拎起凳子跟上去。
话说他们两个是真的身体虚弱,都走得有些慢,而且有些晃悠,没过多久陆明决就苦笑起来,说他们走路走得如此艰难痛苦,像是刚学会走路的童话里的美人鱼,鉴于他俩是男的,叫海的儿子也行。
“诶,”小珂转过脸看他,“光着上半身,长条鱼尾巴那种?”
这,陆明决还是觉得穿件衣服比较好。
后来,陆明决简单地,通俗易懂地告诉他道:
“脱了很多衣服的,那是海尔兄弟。”
*
回到家以后,陆明决泡了杯热茶喝,想起来小珂的故事了。
问题不大,只是偶尔失魂落魄了一次。在书里,这段时间村子里出现了很多怪事,比如村东有户人家的老太太病重,已经卧床不起多日。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这家的儿女却都很孝顺,分工明确,喂药,擦身,贴身伺候,就连才五岁的小孙子都端着碗跑来跑去地干活。
而老人就这么躺在床上,很安静,看上去是快要死了,但又迟迟不咽气。
某天傍晚,那个小孙子端着药碗走进奶奶的房间时,忽然说了一句话:“妈,屋里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啊?”
小孩子的这一句童言童语吓得在场的大人面容失色,母亲很快就把孩子抱了出去。而当天晚上,有村里上了年纪的人告诉他们,可能是有家人来接老太太了。
民间是有这种说法,说是人死前会看见自己故去的亲人来接自己走,同时也有人说这不是真正的亲人,是恶鬼假扮的,千万不要跟着他们走。
为此儿媳妇试探地去问老太太有没有看见什么,但老人和之前一样,还是不说话,只是闭着眼睛。
这算是离奇的事情,不过这还不算什么,村里这一段时间里还有许多奇怪的事。
对了,话说回来,明凡呢?
陆明决记起来了,这时书里的明凡去找老道士了,消失了一两天。想到这里,他抬头看天色,发现快到了晚上,并且他回来以后,一直没看见明凡。
看来这是已经跑了。
那估计离母亲发火的时间不远了。他实在不想被无辜波及,便走出去,到村子里转转。
但是,冷。
和中午那会儿相比,陆明决的手心更冷。他有些后悔了,想回家,而这时他望见村子上空的月亮又发生了异变。
接着,两个高瘦的身影朝着他走来。
是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叫顾阳的还留着齐肩的长发。
*
来之前来磊和顾阳听别的玩家说过,这个黑水村神秘而强大,尤其是他们的村长,是一个很厉害的高人。
可惜的是传闻终究只是传闻。当那个自称是村长的年轻人揣着手领他们进村时,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那眼神里都满是失望。
......这个村长,看上去好像连自己也保不住的。
而且等到了院子里坐下后,村长还不怎么说话,偶尔说一句还会咳嗽好多声。
比如现在,当一个阿婆端来两碗符水的时候,村长显然想叮咛什么,但他先咳嗽了一阵子,然后才艰难地说出三个字:
“......不要喝。”
虽说对村长有些失望,但顾阳和来磊还算听话,都放下了碗。趁着村长进屋拿茶壶的功夫,来磊给顾阳使了一个眼色,把他叫到一边去。
“我说,”来磊叹口气,“这个村长看上去柔弱不能自理,咱能信他吗?”
顾阳则表示,只要村子里的东西管用就行,他们去副本里又不用带着这个柔弱不能自理的村长,没事的。
于是等村长出来后,他们主动地交代起自己下一个副本的任务信息。
*
殉情。这是鬼故事里一个很经典的主题,痴男怨女,心有不甘,多生恶鬼。可能是因为顾阳留着长发,系统把他认成了女人,让他和来磊扮演百年前殉情的一对。
对此顾阳有些无奈,他留长发可并不是因为有什么错误的性别认知,说起这个,那就得谈谈他和一个理发店Tony的爱恨情仇——那是很久之前的,令人想起就绝望的事情。
话说回来,好在他们在副本里不用做什么过火的戏码。在下一个副本中,他们要做的是重现那对情侣被追杀的一晚。
陆明决默默地听着,脑子里已经思索起是该给他们带护身符还是带玛瑙串子,而就在他想得出神的时候,顾阳又想起梦境里的一个细节:
“我和他是在一个叫海棠苑的地方认识的。那天晚上,我俩也是先在海棠苑里喝了一杯酒,之后才挽着手走出去,准备殉情。”
来磊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