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可以帮你解决江娘子的婚事。”
一直待在谢瑄身边的仆从亦尝试劝解:“江夫人,我家郎君确实不能娶江三娘子,你应当也听闻过谢家祖训……”
“谢家祖训我当然知晓,怎么?你谢家不能纳妾,我女儿就该为妾吗?”江夫人面上是显而易见的怒气,“谢家世代簪缨,我江家确实比不过。可江家也算世代清流,乐娘虽是庶女,却自幼养在我膝下,与我嫡亲的女儿并无二致。
况且我家底蕴虽比不过谢家,但也不缺钱财,替几个孩子请的师父皆是名师。我自认我的几个孩子差不了,你谢家便是不愿也不必这般辱我女儿,实在是欺人太甚!”
“江夫人,你请息怒,是我治下不严,才令下人妄言,我定会严加惩治,还请你息怒。”谢瑄连忙道歉。
卓玚则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起哄道:“谢郎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依我看,三娘子虽然出身确实比不过你,但品行样貌皆是不错,谢家结亲也从来不看出身。你又同她有这么一段缘分,不如便与江家结为秦晋之好,这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卓玚!”谢瑄被他这副搅浑水的样子气得不清,双手紧握,谢卓两家虽政见不同,但也从不插手对方家事,他如今这番言辞,显然是居心不良,而今当务之急是稳住江夫人。
“江夫人,我能理解你对江娘子爱护,但婚姻大事确实不是可以由我一人说了算的,若夫人打定主意要我对江娘子负责,也请你与家父家母商议。”
他又下意识看向江乐知,她依旧低着头,看不见神情,瞧上去无端可怜,想到她方才遭遇大难,嫡母就急着将她嫁出去,谢瑄心中升起几分怜惜,但想起被要求接手的人是自己,他心中又觉气愤,那几分怜惜很快消散。
江夫人歇了声,不知在想什么。
江沅芷则趁势和稀泥:“母亲,谢郎君所言也有一定道理,此事不如回京再议。”
江夫人看着自己女儿脸上温婉得体的笑,余光瞥见江乐知的眼神,终是决定暂时放过谢瑄。
“芷娘,带乐娘去换衣裳,我们今夜便下山。”
“是,母亲。”江沅芷回道,朝谢卓二人一拜后对着江乐知,“走吧,三妹妹。”
江乐知朝谢瑄一拜后随着她离开。
待几个姑娘家走远,谢瑄又将人遣散后看向卓玚,冷声质问:“卓玚,你到底想做什么?”
“谢三郎,我是在帮你啊。”卓玚回答得吊儿郎当的。
“帮我?”谢瑄简直要被气笑,让自己被江家缠上就是他的帮忙吗?
卓玚见他这样便知他没信,补充道:“你可别不信,我真的是在帮你,等回去你就知道了。”
说完,不再管他,自顾自离开。
此时江乐知也已经走到江沅芷暂时落脚的营帐,换上了为她准备的衣裳,是一件与她被掳时颇为相似的衣裙。
江乐知心中复杂,临台隶属江州,而安家是江州数一数二的富商,要说江夫人不认识卓玚她是不信的,这样一来,也不知是卓玚受江夫人示意演戏,还是江夫人受卓玚示意演戏,抑或是二人一拍即合。毕竟,卓谢两家不和并不是什么秘闻,而是京中人尽皆知的事实。
“二姐姐,为何?”
江乐知并未点明,江沅芷却知道她在问什么,对上她的目光,江沅芷挂上那副熟悉的得体的笑:“三妹妹,你只要记着母亲不会害你就是,其他什么事都不重要。”
“二姐姐,我只问你一句,你知情吗?”
江沅芷手上动作一顿,放下了预备带到江乐知发髻上的簪子,似叹息一般:“乐娘,你何必如此,母亲是如何待你的,你我有目共睹。”
“那便是不知了。”江乐知没管她的话,接着道,“可是姐姐向来聪慧,想必也猜出几分了吧。”
江沅芷把簪子插到她头上,答非所问:“这是母亲替你准备的簪子,是最合适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