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长风院后谢瑄没有回书房,在外面被冷风一吹总算冷静一些,想起方才的举动有些后悔。
既后悔方才的冲动,又后悔新婚夜时为何没有问清楚就答应和离,现今骑虎难下,不论是律法上还是道德上都不占优势。
如果江乐知真要离开,他也是没办法的。
他也知道江乐知此时应是不想看见他的,便让身边小厮把药膏送去。那药膏是宫中御医调配的,见效快。
江乐知皮肤娇嫩他是早就发现的,先前自己一时没有把握好力度,也不知道伤的重不重。
他想起这场误会的罪魁祸首,徐妙菱和萧尔一日不成婚,就一日有隐患,得让那二人早些解决他们自己的事,拖着算怎么回事,现在都连累到他了。
瑞王府。
正厅内的两个人靠得极近,虽然里面外面的奴仆都退下了二人还是窃窃私语,十分担心被人听见的样子。
“这怎么办?”听完徐妙菱的讲述,萧尔问道。
徐妙菱摇摇头,叹气道:“我也不知道,谁会想到是这种情况。”
“世子,谢郎君来了。”小厮高声通禀。
徐妙菱赶紧和萧尔分开,坐直了身体。萧尔则是起身朝门口走去。
到门口时谢瑄正好进来,谢瑄瞪他一眼就走到徐妙菱不远处站着,面色不善:“你俩到底什么时候成婚?”
他语气冰冷,萧尔听完后却面上一红,朝徐妙菱看去。
徐妙菱有些头疼,萧尔显然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听见了成婚二字。
她走到萧尔旁边:“谢瑄,你先别急,你知道的,我和萧尔的事不取决于我们两个人,问题在于……”
“借口。”谢瑄冷冷打断她,“要是你俩真想成婚,那肯定是有法子的。你这样说,就是不想对萧尔负责。”
谢瑄话一说完就见萧尔面露委屈,可怜巴巴地看向徐妙菱:“菱娘,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和我成婚?”
都是一起长大,均对彼此颇为了解,谢瑄就是拿准了萧尔对徐妙菱的心思,只要是有关徐妙菱的事,萧尔脑子里就只会考虑徐妙菱,别的什么事都不管。
可徐妙菱不同,她是徐家主家唯一的孩子,若无意外是要招婿进徐家的,她得为徐家考虑。
但萧尔同样是瑞王独子,不可能入赘,更别说两人一个出身世家,一个是皇亲国戚。
徐妙菱对谢瑄心思心知肚明,她来不及与谢瑄计较,拍拍萧尔的手,宽慰道:“怎么会,我不与你成婚还能和谁成婚,可你我都是家中独子,不得不多多考虑。”
“菱娘,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可以不当这个世子。”萧尔握住她的手。
徐妙菱不悦地看着他:“瞎说什么,别犯傻了,我会找到办法的。”
话虽如此,徐妙菱心中还是有些感动,她知道萧尔并不是在开玩笑,但是她不能不为考虑,而且这个世子也不是萧尔想不当就能不当的。
“好。”萧尔乖乖应着,握着的手变得更紧。
面对二人视若无人的亲昵,谢瑄脸色更黑了,他是来找说法的,不是来看这二人互诉衷肠的。
听见谢瑄的咳嗽声,两个人总算不再含情脉脉地对视着,徐妙菱清了清嗓子:“其实我和萧尔的事并不会影响你和乐娘的,只要你解释清楚了就行,现在最关键的是乐娘好像不怎么在意你。”
徐妙菱说的委婉,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江乐知不是不怎么在意,而是完全不在意,甚至是当谢瑄不存在。
这一点,谢瑄比任何人都清楚,外人面前江乐知会顾着他的面子,与他交谈浅笑,但一离开人前江乐知就会离得远远的,谢瑄觉得是因为误会。
现在误会解开,江乐知应该不会像之前那样避自己如洪水猛兽。
“那你们说怎么办?”
徐妙菱与萧尔对视一眼,谢瑄心中莫名觉得这二人要捉弄自己。
……
长风院。
等到月上梢头,蓁蓁进来问江乐知要不要传晚膳。
江乐知点点头,放下手中账本。
账本是嫁妆铺子的,厚厚一沓,她在里面瞧见了几间眼熟的。江夫人出身安家,一向不缺钱财,给她的也都是地段好收益不错的铺子。
蓁蓁很快将吃食摆上,跟着她后面来的是谢瑄。
谢瑄换了身月白长衫,腰间扎条蓝色祥云纹带,墨发束起由玉冠固定,比以往多了几分温润与少年气。
江乐知有些奇怪,她一向不和谢瑄一同吃饭,他怎么会来。
谢瑄从容坐到江乐知对面,很快有人替他上了一副碗筷,他让其他人退下,但蓁蓁站着没动,谢瑄不满地看向她,而蓁蓁看向江乐知。
她是江乐知的丫鬟,不是他们谢家的,自然不会听谢瑄的话。
“蓁蓁,你先下去。”江乐知不想拂了谢瑄的面子。
蓁蓁欲言又止,愤愤看眼谢瑄后走出去。
等蓁蓁离开,江乐知问他:“郎君怎么来了?”
“今日是我不对,不该在你面前如此,还害得你手腕受伤。”谢瑄说着,目光落在江乐知手腕处,白皙的肌肤上一抹刺眼的红,十分引人注目。
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