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季央睡得极沉,直到带着暖意的阳光铺照到拔步床上,才不情愿地揉着眼睛呢哝。
“醒了?”
乍听见耳畔轻浅的声音,季央先是愣了一下,才将手从眼前挪开,眸中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惺忪与迷惘,绵软的像只小猫,声音也是娇糯糯的。
“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裴知衍慢条斯理地抚着她的发,淡道:“央央是不想我在?”
喷洒在季央身上的气息清冽温凉,眼中浮着血丝,她将手贴在裴知衍的面颊上,也是凉的,竟像是一夜未睡的模样。
而他看向自己的眸光里带着窥究和近乎淡漠的笑。
季央迷糊的脑袋清醒了几分,她将脸贴近裴知衍的脖颈处,瓮声瓮气道:“你冤枉我。”
裴知衍平静无波的眼眸里似被砸进了一粒小石子,仅仅晃出几圈涟漪后就又消散了去。
他吻了吻季央的发顶,“央央这么乖,我怎么舍得冤枉你,嗯?”
裴知衍轻笑道:“你说呢?”
季央抬起头,裴知衍唇角勾出温柔的弧度,一双黑眸流连纠缠在她身上,浓雾里掺着痴迷。
裴知衍笑笑起身,他没有让下人进来伺候,而是自己亲手替季央更衣洗漱,季央任由他的高兴摆弄,直到看见他拿来干净的月事带才连连摇头拒绝,涨红了脸,话说得磕磕绊绊,“我自己来。”
见他不为所动地掀自己的裙子,季央羞耻的只剩不知所错,颤着眼睫小声道:“……夫君。”
裴知衍顿了顿,朝她弯唇一笑,“羞什么,央央从头到脚都是我的。”
他在季央面前蹲下来,“是这样穿吗?”
季央身侧的小手用力攥紧,胡乱点头,又发现他此刻正专心致志的钻研,根本看不见,只能用脚尖踢了踢他的小腿,颤着细软的嗓子道:“是的是的,你快起来。”
裴知衍做完一切,又将季央带到梳妆台前,垂着眼拿起梳子替她梳发。
白皙修长得手指纠缠在季央的发间,青丝勾绕过他的指节,打着圈落下,缠绵悱恻。
裴知衍唇角勾着浅弧,神色万分认真,季央透过铜镜看他,裴知衍也适时的抬眸。
目光相纠一瞬,裴知衍俯身拿起桌上的发簪。
季央不由得问道:“夫君还会梳发髻?”
裴知衍停下动作,静静看着季央,他一身官服克谨温雅,整个人显得清冷雅致,然而眉宇间蛰藏着锐利。
片刻后,裴知衍终于笑了笑,放下手里的簪子,侧过脸吻了吻季央的耳廓,温柔的触碰让季央乱了呼吸。
裴知衍用手梳着她的长发笑道:“我还真不会,不过好在央央也不用出门,就这般已是很好。”
他的吻贴着季央的面颊落下,为了方便吻到她唇,他轻拢住季央的长发施力,细白的脖子向后轻仰起,勾出优美的弧线。
裴知衍大肆剥夺着季央口中的空气,强硬的勾着她的小舌含弄,直到季央无力的攀住他的手臂,细声轻吟,裴知衍才微微放松,给了她喘息的机会。
他抬眸看向镜中,季央仍仰着脖子,唇上布满水光,眉眼染着迷蒙的水雾,眼圈嫣红,整个人都水汪汪的,娇柔脆弱。
“我知道央央又在撩拨我了,真诱人。”他靠近季央的脖子,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嫩白的肌肤上,激起了鸡皮疙瘩,裴知衍怜爱的吻着她,被眼睫遮掩的眸色了藏着近乎疯癫迷恋。
长指勾开自己亲手为季央的系上的衣带,他捏住季央的下巴,贴着她的脸,与她一起看向镜中,轻浅的声音带着蛊惑,“多好看,央央你说呢?”
裴知衍语带讥讽,“央央这般勾人,无论多少次我都还是会重蹈覆辙。”
季央脑子都是晕乎乎的,她羞于去看镜中的画面,裴知衍一身衣冠楚楚,而她却衣衫不整,当真就像是来勾人的,可分明她才是被动的那个。
季央紧咬住唇转身,裴知衍顺势松开手。
季央抱着他的腰,把自己藏在他怀里,仰头委委屈屈的瞪他,“你就一直欺负我吧,明知我来着小日子。”
可怜巴巴的模样取悦了裴知衍,他笑笑道:“好,好,不欺负了。”他蹲下来替季央将衣裳重新穿好,“我去上值,乖乖等我回来。”
季央乖巧看着他出门。
一连十数日裴知衍都是如此,乐此不疲的掌控操持着她的里外,丫鬟一律不得近身,就连季央想自己动手都不行。
他还以季央身子不适为由,要秦氏不再让她打理府上事物了。
每日除了去沐云堂请安,旁的时候季央就什么都不用做,有宴请她也不去,除了萧篁阁,待的最多的就花房。
季央倒是也不觉得闷,上辈子她出嫁前也一直都是这样过的,唯一的区别就是在季府时季宴和季瑶没事就会来陪她,而如今,每日裴知衍回来前,她就只能与萤枝说话。
*
这日清早,季央照例去到沐云堂向秦氏请安。
秦氏看着季央笑眯眯道:“方才长兴伯夫人派人来传话,说是邀了几家夫人去打叶子牌,你就与我一起去。”
季央抿了下唇,秦氏又道:“你日日呆在府上不走动对身子也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