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却也能猜到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夫君在看什么?”季央凑近了好奇地问。
裴知衍看着她,唇角带着笑,眼中则一点都没有,“央央想知道?”
季央想不出还能有什么是会让他们生出矛盾的,她点点头,“我要看。”
裴知衍缓缓点头,拉住她的手,把东西放在她的掌心内。
季央摊开手掌,笑容瞬间僵硬住,一根褪色的绸带,上面写着她和叶青玄的名字!
更要命的是,这还是她的字迹。
裴知衍低眉一笑,“在织女庙外那颗古树上找到的。”
“央央不是说,从来也不喜欢他?”裴知衍声音很轻,犹带着浓浓的困惑,“只喜欢我。”
季央连呼吸都快停住了,她仔细回想,才在记忆深处挖出了这事。
“我可以解释的。”季央声音干涩。
“恩。”裴知衍淡淡道:“我知道央央一定有理由,所以才拿回来让你看。”
“字是我写的,他与哥哥来府上,那时在我们练字……”季央说出口已经觉得深深的绝望。
她抿了抿唇继续道:“红绸上还有哥哥和阿瑶的名字,应该是被裁去了,而且也不是我去挂的。”
她那时虽然也有几分知晓将来自己会与叶青玄结亲,但就凭她麻雀一样的胆子,怎么也不会做出去在织女庙挂红绸这样出格的事。
可她不知道裴知衍会怎么想。
裴知衍平静道:“原来是这样。”他丝毫不遮掩,黑眸凝着季央道:“可是我嫉妒,央央也写我们的名字好不好?”
他嫉妒她与叶青玄也曾经是“我们”,她说不曾喜欢就真的不喜欢吗?
裴知衍将她带去书房,握着她的手,一遍遍在宣纸上写满二人的名字,直到地上落满纸张也没有停顿,如同魔怔。
季央感觉自己就像是街头皮影戏里的人偶,由他操纵,在裴知衍又写满一张纸时,终于道:“够了没有。”
她转过头看着裴知衍的侧脸,声音轻浅无力。
裴知衍手微顿。
季央想笑笑不出来,“阿瑶那时候还太小,恐怕不记得,可是你可以去问哥哥,他一定记得。”
裴知衍压下嘴角,“我没说不信你。”
季央闭紧了嘴不再言语,裴知衍继续将这一页纸写完,才道:“我这几日未必抽得出身回来,不用等我。”
他说完放开季央走了出去,季央看着他的背影不动,就这么站了良久,才弯腰将纸张,一张张捡起叠好。
她苦涩一笑,就算把名字写得再近,可心靠不近又有什么用。
回到房中,天色已经蒙蒙亮起,她闭上眼将被褥拉置头顶,让自己沉沉睡去。
*
地牢内,叶青玄一身血污躺在阴臭潮湿的地上,硕鼠从他身上爬过也毫无所觉,整个人没有一点生气。
牢门被打开,狱卒道:“您抓紧时间。”
来人身披斗篷,帽檐遮住了脸,小幅度的点点头,狱卒将牢房重新锁住才退到一旁。
贴在脸上微凉发颤的触感,让陷在昏死中的叶青玄猛然惊醒。
他用浑浊的眼睛盯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人,牢房里光线太暗,他看不清楚斗篷下的面容,粗声问道:“你是谁?”
听到往日清雅好听的声音变得如此嘶哑,楚锦仪死死捂着嘴,泣不成声。
叶青玄听出她的声音,怒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楚锦仪一把扯下帽檐,苍白的脸庞形容憔悴,双眸又红有肿,哪里还有昔日骄纵任性。
“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她再次颤抖着手摸上叶青玄那张骇人的脸。
每个人看他这张脸都觉得像是恶心的恶鬼,她竟然还用手摸。
叶青玄无力推开她,只能喘着粗气道:“快走。”
他已经是将死之人,没必要再跟他牵扯上关系,走的越远越好。
楚锦仪死死咬着唇摇头,任由泪水落下,“我去求皇上,我去想办法,你一定要坚持住。”
叶青玄快被她气笑了,她能保住性命就已经不得了了,还在做什么梦,“楚锦仪,你怎么这么蠢,你看不出我一直在利用你?赶紧滚。”
“我不走,你骗我!”楚锦仪固执的看着他,他说过喜欢她的,他会纵容着她,是她太任性了,楚锦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好不好,你死了我怎么办?”
叶青玄想不到在这最后时刻,只有这个傻郡主舍不得他死,怎么这么蠢,这么傻。
他看了她许久,忽然自嘲一笑,了无生气地闭上眼,“我都是骗你的,喜欢你是假,对你好也是假,所以别再来烦我了。”
楚锦仪仰起脸,满面泪水,“我知道啊,可是我喜欢你,我就是那么蠢。”
她流着泪道:“当年你中了探花,随着状元郎一起御街夸官,就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
叶青玄胸口起伏,身侧的手用力握紧,“哭够了就走吧。”
他不再说话,楚锦仪也不说话,她不断擦掉落出来的眼泪,深深看着他,好像要把他刻到脑子。
她怎么会不知道已经回天乏术了,可是她真的不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