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后,三个人前后出了茶馆来到朱雀街上。
一个人长身玉立,白衣翩然不染凡尘。一个人高大健壮,眼眸锐利但没有眉毛。另一人比他们更矮一些,满脸胡须,全身横肉。
虽然他们出来的状态很轻松,但是此刻宁宰却感觉到自己的眼睛上方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方才,孟和音给自己乔装改扮的时候,研究了半天都不能下手。最后在明容的再三催促下才不情愿地打算刮掉自己的眉毛。
然而刚刮了几下剃刀就坏了,明容说什么也不肯浪费时间去找,剩下的眉毛都是孟和音一根一根拔下来的。
想到拔眉毛的疼痛,宁宰有心有戚戚焉,不小心与孟和音对视时,都不自觉地抖了抖。
他们两个人伪装成了明容的侍卫,孟和音就在他身边,当然注意到他的状态。
于是孟和音揽过宁宰的肩膀,安慰道:“你别难过,我有一个生发的秘方,你用上几天药,眉毛就都长出来了。”
“咳咳。”明容咳嗽两声,显示了一下存在感之后独自大步走远了。
孟和音和宁宰跟上。
自城门处往西,便是苦丁巷。苦丁巷是一大片设施简陋的民居,有许多破旧的庙宇和宅院被废弃于此,道路残破,间生杂草,寻常只有一些乞丐之流才会踏足,而今这里却驻扎了满满当当身披硬甲的官兵。
以苦丁巷为中心,上下两条巷子所有地方全都以屏障隔离,那些官兵们自从前几日搬入便吃睡都在此处。至于本地的居民,基本都被赶到了城南边的空地中,草草给他们发了些帐篷就算了事。
孟和音来到这里时,正好看见巷口两侧都挂着一只铃铛。造型古朴,也并不珍贵,就是两只普通的铃铛。
巷口没什么异常,三人安静地走过去。当他们走过时,无风无浪,那两只铃铛却响了两声。
“叮铃~”
清脆而又急促,就像是什么开始时的信号。
三人都紧张了一下,在周围看了看,但什么也没有发生。
“没事。”孟和音转过身,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吓死我了,这铃铛忽然动起来,我还以为有人来了。”
明容和宁宰也点点头,刚刚他们也有些微的紧张。
几人赶紧走过了巷口,转身进入了一个废弃的房屋中。这件废宅并没有门,墙面垮塌了大半,但好在格局仍在。三人走进了里间,几堵半墙也能刚好挡住他们不被外面的人发现。
“方才我们走过的几条巷子围起来的区域,就是官兵驻扎的地方。”宁宰道,“从上到下,共有六条巷子的人,一条巷子约有八户,一户五十人,算下来可能有两千余人。”
孟和音呼了口气:“出动了这么多人,看来此次对落姜寨是势在必得了。”
“接下来怎么办?”明容道,“按照你原来的计划,恐怕有点不可行。”
孟和音原本的计划是他们几人在官兵中制造内乱,再把锅甩到落姜寨的山匪身上去。可是眼下竟然有这么多的官兵,驻扎的地方也都首尾相携。
若是他们真的那样行动,恐怕还没等行动就会被发现。就算武力值碾压那些官兵,可是被发现之后让他们出城就难了。
且不说他们是否有机会说,即便他们告诉了官兵实情,也有可能会被认为是落姜寨的一个陷阱。
“我们直接告诉薛泾的话,他会听我们的吗?”孟和音道。
“不。”宁宰摇头,看孟和音有迷惑之色,解释道,“薛泾为人极其自私,若直说两日后落姜寨倾巢出动来攻打琼州,他必然会将城中守卫早早带离,救出他的儿子两人一起逃之夭夭。”
“这样吗……”孟和音叹了口气,表情有些鄙夷,“那还真是卑鄙啊。”
明容不自觉用指尖敲着墙面,发出“哒哒哒”的声音:“照你们这么说,既然怎么都不行,不如随遇而安,等着他们打过来,看薛泾怎么应对就好了。”
话音未落,宁宰就已经对着明容扬起了拳头,作势欲打。
“放任他们作恶,你把琼州百姓置于何地?!你难道没有父母亲人?!”
孟和音赶紧拦住宁宰,劝道:“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他是外地来的,确实对琼州没什么感情。”
明容依旧悠然自得,冲着宁宰勾出一个挑衅的笑容,简直就像是在说:“打我啊,来打我啊!”
宁宰看他这种无赖的样子,就更生气了。
而明容还不嫌事大的在那敲墙,越敲越轻快,最后甚至感觉弹起曲子来了。
“够了!”
一声来自孟和音的怒吼,把那正在斗气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有完没完,既然要跟着我干,就不要说些没用的风凉话,不要生些没所谓的气!”
宁宰憋气,不再言语。
明容还在那里露出一副欠打的样子。
孟和音赶紧把他拉到一旁,咬着耳朵道。
“够了。虽然你并不在乎这些人的死活,可这毕竟也是别人的家园,你为何要去刺激他们?”
孟和音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与自己站在对立的立场上。况且看她的意思,仿佛她和宁宰是真正的同乡,可明明孟和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