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藩王大人责罚!”
“……”
“……请藩王大人责罚!”
“……”
任凭牧青野怎么叫喊,姜砚澄都没给他任何回应,惹得他一头雾水地皱眉,跪在地上的头悄悄抬起,观察她的反应。
然后,他彻底疑惑了。
这位新藩王,怎么一直在他头上比划来比划去的!
姜砚澄挥舞一通,最后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头顶,自言自语道:“原来这紫气真是看得见摸不着的啊,都驱不散。”
见跪在地上的人眉头轻皱似有疑惑,姜砚澄适时转移了话题,收手蹲下与他平视:“何来害我一说?”
“四日前,赵大人命我在您回陵安的必经之路上撒木钉,马蹄一旦踩到木钉必会失控,只要稍加指引就会驮着您坠下盘山路。”
姜砚澄虽然表情无甚变化,交缠的双手却紧握,骨节泛白。闻言她看着牧青野,质疑道:“可我们回城并未遇到危险。”
“我……”牧青野垂眸,“并没有扔木钉。”
姜砚澄没料到他会这样说,但看他这一身鞭伤,便明白了些许。
“我明白了。”她右手覆上牧青野的手腕,用力把他提得站起来,“正是因为我活着回城,赵地主才知道你没害我,故而责罚你。”
“是……”
“他本欲将我鞭打沉井,但所幸被大王您救下,”牧青野后退半步,又给姜砚澄磕了个响头,“大王恩情,牧青野没齿难忘,日后大王传沼,贱民定当万死不辞。”
“那我记住了啊,你可别反悔。”姜砚澄说着,两眼有意无意瞟着他头顶的紫气。
“是。”牧青野俯首在地,“不过恕贱民逾矩,尚有一事相求。”
姜砚澄绕过他,在屋里的石桌旁坐下,一边倒茶一边缓缓开口:“但说无妨。”
“大王可否……”牧青野咬咬牙,“为我兄于茶山间立一石冢?”
姜砚澄没说话,从茶壶里倒了一小盅茶,走到牧青野身前,缓缓蹲下:“自然可以,你哥哥他也算是农奴反抗第一人了。”
跪在地上的人刚想道谢,眼帘中便闯入一只纤细白皙的手,将那被尚有热气的茶叶递过来:“暖暖身子?”
牧青野愣住,恍神间被她扶起来,破旧衣衫上的泥水不小心洇湿了她的裙边,她却毫不在意。
“对了,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姜砚澄微微笑着,温柔如水和白日里那个叫嚣张扬的藩王判若两人。
“牧青野。”
他老老实实回答道。
牧于春日山野,青云之下。
见姜砚澄没什么下文,他赶紧补充一句:“贱民自知……”
“那我以后叫你阿野。”
她和牧青野几乎是同时张口,就像是终于思索出问题的孩子,带着一个新名字迫不及待地问他,希望得到肯定的答案。
她的瞳孔闪着桌上摇曳的烛光,闪闪发亮,像闪烁的群星,耀眼进他心里。
姜砚澄见他愣着实在古怪,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想什么呢?阿野不好听吗?”
“好,好听……”牧青野扯了扯嘴角,“只是在想,大王和其他人都有些不一样。”
姜砚澄看着牧青野头顶冲天的紫气,如视珍宝般笑着:“对我来说你也不一样。”
说不定以后基建,还要靠你这位贤才小伙子呢!
不过说来奇怪,她说完这句话后,牧青野好像就变得十分窘迫,甚至脸上还泛起了红晕,说话也变得磕磕巴巴:“阿野、阿野不打扰大王休息了,先退下了。”
“好,”姜砚澄顺着他说下去,“你最近先在王府住下,我会找名医给你看看伤口,等好得差不多你再离开。”
牧青野匆忙地点了点头,姜砚澄便把门外候着的两位小侍女叫进来,吩咐阿礼道:“带他去厢房,找个郎中治治。”
“是。”
牧青野给姜砚澄行了礼后欲退下,身后却突然传来她的传唤声:“等一下。”
“养病的这段时间,好好想想自己以后想做什么,”姜砚澄轻笑一下,“如果有资金需要,尽管来藩王府找我。”
衣衫褴褛的少年人闻言双眸一亮,欣喜之色难掩,立马低头作揖:“阿野在此谢过大王。”
这几日姜砚澄的狠辣在陵安传了个遍,大街小巷都道这位新藩王并非善茬,有了赵家的教训在先,其他地主也都不敢造次,很配合姜砚澄的收地行为。
姜砚澄收纳了一些相对仁善且有经验的地主,命他们带着农人去不同田地务农。
她把全藩的土地分成几个区块,每个区块都有专人监管。每一块农田旁都修葺了宿舍,供农人居住。
之前农人在地主的统治下根本吃不饱饭,此番农田改革,姜砚澄希望能让大家得到温饱。
也是为了自己那朝廷生死状。
姜砚澄在书房处理农田分配事务,一不小心忘了时间,又是个雨夜,窗外惊蛰乍起,雨滴簌簌打在窗棂之上。
书案上烛火摇曳,泛黄的纸页墨迹斑斑,姜砚澄转了转酸痛的脖子,见阿礼在旁边站着都开始打瞌睡了。
“阿礼,今日便到这了,你回去